还嘲讽那厮果真是个棒槌,看似“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很是伟大,实则蠢不可及。
结果没等他开心多久,人家房俊便斩首数万、俘获无数,将吐谷浑大军打得落花流水,一战便打出了下半辈子都可以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功勋!
这可不是当初兵出白道覆亡薛延陀,薛延陀再是强横,也不过地处漠北而已,虽然与大唐龌蹉不断,但不能威胁大唐之存亡。可吐谷浑截然不同,其数万精骑兵出大斗拔谷直接威胁河西诸郡之安危,进而威慑关中、兵锋直指长安,稍有不慎那可是有亡国之虞!
这一仗打完,房俊之声势一时无两,关中百姓额手相庆,房俊之威望无人能及。
他柴哲威则完全成为反面典型,受尽嘲讽唾弃……
……
营帐之中燃着火炉,窗外北风凛凛,帐内温暖如春。
案几上一壶清茶,柴哲威与心腹游文芝对坐,饮一口茶,叹一口气,神情落落寡欢,郁闷至极。
柴哲威真真是肠子悔青了。
屁的数万大军!
屁的精锐铁骑!
若是早知吐谷浑大军居然是这等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老子自己就上了啊,岂能轮得到房俊小儿捡便宜?
因错估形势,致使竖子成名……
游文芝执壶为柴哲威的杯中续满茶水,劝慰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事先谁能预料吐谷浑居然那般不堪一击?也活该是房俊立下一桩足以福泽几代的功勋,大帅毋须在意。”
与其说是劝慰,还不如说是拱火,柴哲威听着这话愈发憋闷。
柴家不缺门庭显赫,不缺人脉底蕴,缺的就是一桩响当当的功勋!他之所以身为功臣之后、身负皇家血脉却不能进入中枢受到陛下倚重,不就是因为无论他父亲柴绍亦或是他自己都缺乏功勋?
如今眼瞅着一桩诺大的功勋送上门来,足以使他一步迈入中枢,更能够使得柴家一跃成为顶级门阀,却因为他怯敌畏战错估形势而拱手让人……
“时也命也,又怨得谁来?”
柴哲威摇头苦笑,呷了一口茶水。
游文芝也拈起茶杯,转移话题道:“听闻韦正矩死了,而且死在‘百骑司’刑房之中,且不说这背后有什么内幕,顾忌韦家决不肯善罢甘休。”
柴哲威挑挑眉毛:“不肯善罢甘休又如何?长孙家狠狠坑了韦家一回,韦挺连自己的老婆都弄死了,不也是低眉顺眼往下咽?京兆韦氏,还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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