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从中挖出一点什么东西告慰养父母一家,才知道薛家定罪的只有薛弋寒一个人,家眷皆没有被祸及。
于是他昼夜不歇,在京城与西北的土地上来回狂奔,希望有朝一日能遇到薛弋寒的儿子,问问他爹怎么不早些死了算了。不管薛弋寒真的是造反,还是被冤枉。既然未能得偿所愿,干脆死的早些,换别人一条活路。
屠易捏了捏刀把,原来他真的把那句话带到了。
二人没有告别。屠易一走,天地都静了下来。昨日,院子里还有鸣蝉的,今儿却是风声也无一丝。薛凌将手头纸张放在一侧,取了新纸蒙在百家姓上。她是会写的,却偏偏要去描。手抖的厉害,线条歪歪扭扭如小儿涂鸦。似乎墨也研的不好,在纸上大片大片的散开。薛凌拿手去擦,越擦越多,越多她反而越想擦干净,手上衣上桌子上无一不是墨色,随着越来越多的水迹肆意流淌。
她越发气愤,明明就没加水,到底是哪里来的水啊。霍云婉送来的那个盒子还在,墨淌进去都擦不着了。也顾不得拿起来好好收着,直接扔到了地上。大抵美好的东西都经不起折腾,上好的金丝木被摔出好粗一条裂纹,上头珠玉碎者不计其数。
薛凌终于找到哪里来的水,原屠易一走,她脸上眼泪就没停过,大颗大颗往桌子上滴,宣纸渗透,连那本百家姓上的字都模糊了。正糊在费廉岑薛那一句,她甩了一下手腕,平意却没滑出来,根本不记得刚刚解下来了,顺势将手劈了上去。
就好像,只要劈开这本百家姓,但凡负过薛家之人就能从这个世上死绝。
是魏塱,是霍云昇,是她当年一路回来遇到的所有,也是今天为止交手过的一切。百家姓上,无一不是。
蛮力当然难胜柔韧,底下桌子可能有了细微破损,但那本百家姓,除了被泪水打湿书页粘在一起之外,还是好好的。晒一晒,大概还有多半本是能看清的。
薛凌终于哭出声,但她自小就少有这种举动,也不喜欢给外人瞧见,双手手下意识的就捂到了上去,刚刚染上墨渍在唇尖散开,钻而触及舌头,深入味蕾。
比昨日在陶记喝的那几杯余甘实在苦太多了。这一生,好像从未如此苦过。
挪了几步,将脸埋在锦被之间。仍旧无法与天地隔绝。有些事情,想来是一回事。听来又是另一回事。何况听到的,要比自己所想惨烈百倍。
她自以为已经摸到当年真相,原来才见了一斑。她已经知道了阿爹肯定是魏塱下的手,却不知阿爹竟然是自尽。一个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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