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喊“死罪”,魏塱已到跟前,弯腰双手去扶。
“西北大祥,是西北大祥,卿家神可通天。”
他拉了拉,没拉动,又喊:“爱卿平身,起来回话。”
唐毓听闻此话,恐是天子喜怒无常之兆,而今西北,哪来的大祥。他自两股战战,竭力站起,看魏塱眉飞色舞,喜气洋洋。
真,真有大祥?
他抬手擦汗,喊:“臣...臣...臣.....”
魏塱手指房内,道:“爱卿一路过来,必是暑热难熬,屋内说话。”又与太监道:“传些解暑汤来。”
说罢转身往里,唐毓敲了两下大腿才能迈步。跟到里头,魏塱坐于桌后,诚道:“往日朕不信命数天象,是朕不敬。世上真有通天之说,爱卿曾于月前推演,西北大祥,果有大祥。
今召卿来,是想爱卿与朕再卜吉凶,朕...朕.....如何..如何才能再得天恩,再承天命?”
唐毓愣神,许久才能确认皇帝召自己来,是真的为了算一卦。说起来,他已有一月未见天颜。当今天子魏塱,原是年少登基,却是心性老辣,这样的帝王,司天监在他眼里,大概只能测测明日有雨否。
而今江山欲倒,神鬼之言,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唐毓垂头,想不通西北那头能有什么祥瑞,沈元州死了?不可能啊。
他甚至不敢张口问,只怕问出来,什么祥瑞都不是,皇帝一怒之下将自个儿人头砍了。
既然说有祥瑞,那就有吧,唐毓躬身道:“陛下明鉴,吉凶祸福,皆由天定,臣不敢妄窥。占卜之说,须起祭台,焚香火,心诚者通。
请...请陛下准臣,准臣回去沐浴更衣,再行...”
“也好。”魏塱打断道:“你回去备着,朕选个黄道吉日来问,明日上朝,朕便与文武商议此事。
祭天,朕要再行祭天,求神佛相佑。若非爱卿正阳行祭天之事,必无西北大祥。
这回也将一切交于卿家操办,物尽其丰,舞尽其盛,以叩天恩,以示朕诚,如何?”
唐毓焉有不应之理,魏塱大喜,道是“一切财务支应,只管往户部处报,物力虽难,不敢有省天工。”
唐毓悉数应下,午时将近,皇帝要留膳。这天大的荣宠,唐毓不敢接,道:“午时一过,天地阴阳逆转,臣还是早些回去,以免误了时辰。”
魏塱这才作罢,直到唐毓离开宫门,他仍不知道西北大祥,究竟是个什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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