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熙征战多年,可以说是见惯了将士的伤亡,早已被锤炼得心如铁石。
毕竟一场战斗下来,交战双方少则数千,多则上万,乃至数万人的死伤,如果是悲天悯人的性子,还怎么带兵打仗。
今天巡视伤兵营,其实也只是为了作秀而已。
但当他走出伤兵营时,还是会感觉到心情沉重。
“羯儿。”
谢玄听到姐夫在叫自己,赶忙应声道:
“梁公可是有事情要吩咐?”
桓熙颔首道:
“我交给你一件任务,即刻组织人手,亲自将残疾的士兵送回关西,将士们的遗体也一并带回去,逐一送去各家,记得将阿满也捎上,代我慰问阵亡将士的家属。
“至于抚恤,等我回到长安之后再定章程。”
如果能够夺得河东郡,占据盐池,有望通过贩盐来增加收入,桓熙肯定不会吝惜抚恤。
说着,桓熙注视着谢玄,正色道:
“告知各地县令,照顾好遗孀、遗孤与伤残将士,不许任何人骚扰、欺辱他们。
“你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今后在家闭门苦读,不必再来见我。”
谢玄见桓熙将后果说得这般严重,又哪敢将这件事情等闲视之,只见他肃容道:
“微臣领命!倘若有失,无需梁公驱赶,我自与阿姊辞行,回去建康,从此足不出户。”
桓熙闻言,脸色缓和下来。
谢玄正要告辞,桓熙却留住了他,将他带回帅帐,此时帐内只有他们这对郎舅。
桓熙拍着小舅子的肩膀,问道:
“羯儿,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做这件事情吗?”
谢玄也有些不解,他知道姐夫很看重自己,但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就自己打发走,谢玄实在不明白桓熙的用意,只得回答道:
“梁公信任,故而委我差事。”
桓熙摇头道:
“你的才能,我最是清楚让你回去后方,替我慰问阵亡将士的家属,无疑是大材小用。”
谢玄正欲开口,桓熙却抬手制止,不等谢玄说话,桓熙叹了口气:
“羯儿,一将功成万骨枯,虽说慈不掌兵,但为将者,不能漠视将士的性命。
“我知道有人讥讽我与家父,家业越大,用兵反而越发谨慎,他们嘲笑我们父子无胆,温柔乡消磨了我们的勇气。
“可是,谨慎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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