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群重伤员,一路上注定走不快,距离离开梁军大营都有些时日了,现在才抵达蒲坂。
浮桥还在,稳稳地横跨黄河两岸,任由河水冲刷。
谢玄立马于浮桥东端,回首望向身后。
他很不像个江东的士族,虽然同样有着深厚的文化功底,但最向往的却是征战沙场。
如今发生在河东的这场战争,是由桓熙与慕容恪这两个同时代最富盛名的统帅操刀。
如果可以选择,谢玄当然希望能够留在河东见证他们的胜负。
虽说,自从慕容恪驰援河东以来,双方少有冲突,好不容易打上一场,也是阴差阳错之下遇上的,双方准备不足,打得极其丑陋。
但是姐夫桓熙与谢玄说过一句话:争棋无名局。
以围棋为例,在胜负的后果重大,且双方水平相近的时候,博弈双方便会极度谨慎,以至于很难出现行云流水、妙手迭出的名局。
为将需勇猛,为帅需谨慎,这個道理,谢玄还未见到阵亡将士的家属,其实就已经悟透了。
谢玄收回了眺望的目光,沉声下令道:
“渡河!”
相较于谢玄,周琼的速度可要快得多了,毕竟一个需要带着伤员、遗骸,另一个只需要送信,大可与随行的骑卒策马疾驰。
在谢玄渡过黄河的时候,周琼也已经赶来了洛阳。
桓温注视着风尘仆仆的周琼,笑道:
“当初的稚童,如今都能为熙儿奔走了。”
说着,桓温不禁感慨光阴易逝,又自怜起岁月催人老。
他当然是见过周琼的,在灭亡成汉以后,周琼的祖父周抚虽然留在了益州担任刺史,但周抚的儿孙却都被被桓温安置在了江陵,实际上是作为人质。
毕竟益州是桓温打下来的,他可不会白白送给周抚,需得留有后手,否则周抚割据蜀地,不听号令,荆州也将腹背受敌。
事实上,周抚这么多年对桓家忠心耿耿,在桓家父子屡屡逼迫朝廷的时候,也站在了他们的一边,不仅是因为阿满与周幼娘的婚事,也不并仅是桓家手中握有人质。
大丈夫何患无妻,对于很多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妻子死了,可以再娶,儿女死了,也可以再生。
哪怕自己已经无法生育,大不了在同族之中过继一个。
真正让周抚投鼠忌器的是桓温在蜀地的布置,周抚名义上是益州刺史,但是益州八郡,太守皆为桓氏党羽,当年桓熙离开益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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