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却哪有风吹日晒,饱经风霜后的沧桑,分明还是一副美姿仪的模样,毕竟他行军时,都是乘坐的马车,哪会真的在太阳底下暴晒。
李媛娇嗔道:
“桓郎又在说胡话了,在妾身看来,桓郎的脸上只不过是没有了当年的稚气,蓄起了胡须而已。”
二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开到了长安东面三门中,最北端的宣城门。
宣城门外,人山人海,都是即将出征的将士与前来送行的家眷。
老人、妇人们一个劲地往儿子、丈夫怀里塞东西,千叮咛,万嘱咐,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有妇人小声在让丈夫放机灵些,不要太过奋不顾身,把性命给丢了,也有老人在勉励儿子英勇作战,光耀门楣。
当桓熙马车出现在宣城门的那一刻,在此维护秩序的兵部尚书谢艾命人吹响集结的号角,清退那些前来送行的家眷。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回荡在宣城门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挥手道别时,流下热泪。
兵事凶险,此一别,很可能就是天人永隔。
“记住了,没事的话尽量少出门,每天夜里都要把门锁好,谁来敲门也别开。”
年轻的李藴之再三叮嘱妻子。
他是关陇突骑中的一员,被从凉州迁来了关中,是在这里成的家,妻子是京兆府的本地人,因为妻子的娘家就在这,其实倒也不担心她在自己离开后受了欺负。
可如果是她耐不住寂寞,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番话,他那妻子已经听得耳朵都生了茧子,见他还是不放心自己,妻子忍不住啐道:
“别光顾着提醒我,你这一趟出门,身上带了多少钱,我心里可全都有数,衣食住行都是梁公给的,你出门在外,每一笔花销都得给我记上,回来后与我核对。
“你可给我听仔细了,你若是敢把钱浪费在那些不知廉耻的妇人身上,后果自负!”
李蕴之的妻子相貌还算过得去,但性格泼辣,李蕴之无奈,只得连声答应。
已经有百保鲜卑下场催促着家眷们离场,百保鲜卑被安置在河套地区,他们的家眷并没有跟来长安,故而,今日只是近卫义从与关陇突骑在与家人们道别。
而百保鲜卑此前则负责维持现场秩序,以及警戒,虽然王猛将十万胡人带去了灞桥,可一旦发生骚乱,百保鲜卑便可随时前往支援。
李蕴之与妻子挥手道别,但仍不忘旧事重提,他是真的担心自己走后,就有野汉子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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