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翻了些书,想了些事,才算是能真正看一看。”
容真侧目:“你与狄夫子很熟?”
“嗯。当初夫子贬官,是我与同僚押送的,路上认识。”
“你们作为押运的酷吏,不应该是……监督囚禁他的吗?”
“是啊,所以说,他才是夫子啊。”
老人目露追忆:
“最开始,我对他的印象不过是只会卖弄权位、迂腐守礼的那种旧式儒生而已。
“朝堂这样的旧乾老臣不少,喜欢和我们讲什么道德纲伦,骂我们是臭名昭著的酷吏,以后本朝修史要罄竹难书……我们手里那阵子,也不知沾了多少这类人的血。
“夫子就很老实,从始至终都很配合咱们,当时押送队伍里有同僚当众嘲笑他是怂了的老狗,他也面色如常。
“我对他只是普通印象,因为清楚此人确实能办些实事,从圣人没有像对待其它离乾旧臣那样杀他,就能看出,所以那时的我只是留了一线。
“刚送夫子抵达龙城的时候,我本以为他会心灰意冷,我听说,这是几百年前东晋隐士陶渊明都心悠田园的地方。
“把一个想要办事的强权宰相,丢到这么一个小地方来,这种落差,只要是人都很难不沮丧吧。
“这偏远龙城县可是离京三千里啊。
“但夫子当时却对我们说正好,他回来的正好。
“我看的出来,他望着蝴蝶溪两岸草房的时候,是真在开心。
“我很疑惑,让一个宰相当一个蕞尔小县的县令,有什么好的?
“夫子认真说,大伙都说他是斗南一人,可是说句惭愧的话,他已过的大半辈子在南边生活的反而少,大部分都是在北边度过的,在长安在洛阳,南方很久没回来了,现在回来一下,挺好的……
“不过那时候,我也没待太久时间,过了两天,听说是水患严重,夫子开始忙碌起来,走之前最后一次见他,脸色也是忧愁疲惫,于是就匆匆告别而过了。
“说起来,我们留的那几天,是怀了一份不好的心思的,来时诏狱司里有大人物私下叮嘱过我们,若是这位夫子不安分守己,路上或者到任后发了什么牢骚,那么不出几日,一份新的罪状就会出现在圣人的案头……”
老杨头整理了下衣襟,坐姿挺拔,就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夫子被平反,回返京都的那天,也是我来接的。
“龙城万人空巷,百姓送了十里又十里,这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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