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易,救人则难。李幼白对杀戮并无排斥之心,必要之际,她决然不会心慈手软。只是,习武多年,武道于她而言,早已超脱了寻常技法的范畴。
修武,亦是修心。
于杀戮之时,那一丝毁灭的快意,恰似暗夜流星,在心头一闪而过。即便只是短暂一瞬,却也足以令她心生惊惶。
冬去春来,至暮春时节,黑夜较之往常,来得更为迟缓。绿野葱茏的山林之间,几只归巢的鸟儿振翅飞返巢穴。
它们眼眸之中,映照着乡野昏暗里诸多身影,有人迅猛冲来,转瞬又颓然倒下。树林间回荡的惨叫,惊得鸟儿扑扇着翅膀,似随时准备再度逃离这可怖之地。
残肢横七竖八散落,滚烫的鲜血汩汩渗入湿润的泥土。短暂而嘈杂的拼斗过后,静谧再度悄然降临。一道婀娜倩影,独立于血泊之外的山道之畔,左右顾盼,仿若在探寻着什么隐秘。
一名死士趋近,手中揪着一名杀手的头发,拖拽着前行。杀手的呻吟与求饶声微弱而断续,却已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
其双脚早已不见踪迹,长长的血痕,在泥地之中拖曳出两道断断续续的印记。死士的动作极为娴熟,宛如在田间收割庄稼的老农,专注而一丝不苟。
“白姑娘,已留活口。”
李幼白轻轻弹落香肩上枝叶滴下的水珠,目光冷峻如霜。
她身着一袭剪裁精巧的白色旗袍,胸口处的桃花纹路斜斜蜿蜒至小腹下方,透着几分明艳与典雅之气。
尽管方才斩杀了十数人,那些人的血渍竟无一滴沾染到她的衣衫之上。
死士走近,提及水梁山的贼匪,她神色间满是不屑,微微一扫,便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皆为无足轻重之徒,行事莽撞,毫无谋略,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些山贼草寇罢了。”
李幼白那清冷的声音,已然决定了这名杀手的命运。死士闻言,二话不说,将长刀架于杀手脖颈,不顾其苦苦求饶,刀刃重重压下,用力一抹。
伴随着仿若布匹撕裂的声响,杀手被一脚踹倒在地,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捂住喉咙,可鲜血依旧不断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今夜不可在此久留,稍作进食后便即刻启程,明日一早赶至附近县城,寻一家客栈好生休憩。”
岩洞内,李幼白下达指令。在她看来,这些武林势力全然没有谋略,最擅长的便是打击报复,格局狭隘,与他们周旋,纯粹是在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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