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壮蔫了吧唧的,说忙活一天,屁都没捞着,睡吧,等明儿天亮了再说。
深山里的夜幕降临很快,大晚上守着长江水,那呼啦啦的冷风就跟锯片似的刮在人脸上,半夜没人敢出门。
大山深处,娱乐基本靠手,葛壮夹着铺盖卷又在磨蛋,我躺回床上横竖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白天捞尸的事。
说也奇怪,那棺材一出水面,咋个江水全都变红了呢?大血涡子比磨盘都圆,水下肯定扯到暗洞了,那下面到底有啥?
思来想去,我躺在床上不停烙着煎饼,葛壮那边颤抖了两秒钟,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盖上铺盖卷翻身睡去,没一会儿,就传出拉风箱一样的呼噜声。
渐渐地,我也觉得眼皮下沉,吹了油灯就睡了。
大半夜,小义庄门口的冷风吹得呼嗤啦啦的,今晚这风来得比头些天要疾,好像有双看不见的手在使劲推着门板,“砰砰砰”一阵乱想,吵得人在睡梦中也是一阵心烦。
我做了个怪梦,半夜醒来不是地方,屁股下面不停在摇晃,一睁眼,自己居然又坐回了捞尸的那条小船上。
小船还在乱风坡飘着,正对着那具大红棺材,棺材在江面上浮浮沉沉,坐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背着我“嘤嘤嘤”地直哭。
她头戴发冠,乌黑长发一直拖到水里,凤冠貂裘,杨柳枝的腰身,只看背影,说不出来的美艳,我把船撑过去,慢慢向她靠近,说姑娘你别哭了,你家在哪儿,我撑船带你回去。
女人没哭了,慢慢回头看我,她回头的时候身子没动,倒是垫在屁股下的大红棺材自己转过来,露出一张爬满血窟窿的脸,翻着猩红的烂肉,朝我阴测测地笑,
“为……什……么……打……扰……我!”
我“啊呀”一声,翻身从床板上蹦起来,一回头,瞧见睡梦中的葛壮也是浑身一哆嗦,“妈呀”一声滚下床,脸色白得好像浆糊,我俩都被冷汗湿了一身。
相顾无言,我将手电筒打开,点上煤油灯,望着还在大喘气的葛壮说,“胖子,你半夜睡觉怎么咋咋呼呼的?”
葛壮惨青着脸,说话时微微发着抖,“小南瓜,我梦到了一个女人,身材一级棒……”
我说你小子不会在梦里玩嗨了,不自觉就滚下床了吧,让你平时少磨蛋!
葛壮摇头说不是的,他一脸惊恐,说话带着颤音,“那女人就坐在乱风坡那具棺材板上,还回头问我为什么打扰她?妈呀,一张脸全是骷髅眼,我都能看见虫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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