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蹬住上完弓弦,缓缓拉开,瞄准那长人,道:“如今只能勉力一试了!”
说话间晁衡手指一松,羽箭离弦,快如流星向那长人飞去,而那人尚未察觉,还在那里大呼小叫,颐指气使的神态倒确实像个首领。
百步的距离须臾便到,晁衡这一箭正中那长人的面门,敌酋不及惨叫向后便倒,海鳅船内众人见状齐声欢呼起来。没想到长人向后跌落后身子却没倒下,仿佛被人横着切为两段,上半身眼看不活了,下半身却仍然屹立不倒。
再仔细看时,才发现原来这长人是两人相叠才显得如此高大,上面一人骑在下面那人肩头,上面那人被射翻,立刻又有人攀上那人肩头,原来这登高之人只是了望之用,并非首领,再往左右看,才发现这样叠在一起野人约莫有十人之多,看来是类似唐军中旅帅这样的角色。
晁衡不愿在浪费弩箭,把长弓背在身后,喊道:“不要浪费箭矢,发现敌酋再射!”
这时野人见幸存者们手中兵刃锋利,几十人依托船骸围成圆阵据守,己方的人数优势也无法发挥,那些叠在一起的野人开始变换口令,呼喝着所有人后退,不消片刻这些野人退入丛林之中。
晁衡方才在短岗上鸟瞰,这个海湾沙滩宽有三百步,长不下数里,往内陆走地势不断升高,林木茂密难行,此刻野人退入林中恐怕不会就去,而是在林中伏击,等海岸上的幸存者们松懈之际再杀过来。
藤原清河道:“我们只是遇难之人,船上又没有财货,这些野人为何见面就下死手?”
许远道:“生番为化外之民,全看大唐官员如何教化,据说王勃之父王王福畤任交趾县令时,兴修水利、劝课田桑,为生番所敬服,但大部分官员,只缩在治所县城,不敢出城,更有甚者勾结当地好强盘剥压榨,故而民怨沸腾,时有反者,小则掳掠过往客商,大则攻入县城屠杀军民。”
陈先登道:“这里是通海夷道沿岸,应该时有商船罹难,漂到这里,恐怕是野人把我们当成商船了吧。”
晁衡望着海岸上一片狼藉,倒毙者数以百计,不仅是船上之人,生番野人死伤亦重,叹了口气道:“可怜诸君,没想到遇海难为死,却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
许远道:“为今之计,还是先想着如何脱身吧。”
陈先登道:“上岸肯定是死路一条,不如等夜晚潮起,看这个船底还浮的起来吗,如能浮起,我们向北走,听说北边交州港驻有唐军。”
许远苦笑一声,道:“交州距离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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