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愿意相信对与错的判定,普通人面对事情,问一句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相信按对的做一定会好。譬如何时务农,我们在最好的日子插秧,剩下的放归天意,简单明白,对吧?”
宁毅笑了笑:“两千年前,孔子与一群人——或许也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讨论怎么样过日子,能过下去,能尽量过好。两千年来,人们修修补补,到现在国家能延续两百多年,我们能有当初武朝那样的繁华,到终点了吗?我们的终点是让国家千秋百代,不断延续,要寻找方法,让每一代的人都能够幸福,基于这个终点,我们寻求千万人相处的方法,只能说,我们算出了一条很窄的路,很窄很窄,但它不是答案。如果以要求论对错,我们是错的。”
“孔子不知道怎样是对的,他不能确定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他反复思考,求真而务实,说出来,告诉别人。后世人修修补补,然而谁能说自己绝对正确呢?没有人,但他们也在深思熟虑之后,推行了下去。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在这个深思熟虑中,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善良而心存侥幸,他严肃认真地对待了人的习性,严肃认真地推演……反面如史进,他性格刚直、信兄弟、讲义气,可推心置腹,可向人托付性命,我既欣赏而又敬佩,然而赤峰山内讧而垮。”
“什么对,什么错,承业,我们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在推卸自己的责任。人面对这个世界是艰难的,要活下来很艰难,要幸福生活更艰难,做一件事,你问,我这样做对不对啊,这个对与错,基于你想要的结果而定。但是没人能回答你——世界知道,它会在你做错了的时候,给你当头一棒,更多的时候,人是对错参半,你得到东西,失去另外的东西。”
“人只能总结规律。面对一件大事,我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一步是对还是错,但我们知道,错了,非常凄惨,我们心中恐惧。既然恐惧,我们反复审视自己做事的方法,反复去想我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我有没有在计算的过程里,加入了不切实际的期待。这种恐惧会驱使你付出比旁人多无数倍的心力,最终,你真正尽力了,去迎接那个结果。这种恐惧感,让你学会真正的面对世界,让人学会真正的责任。”
“试想一个普通人,经营一摊子生意,他很善良,看着身边一切都和乐融融就行,他不在乎三姑六婆在里面拿了钱,不在乎自己兄弟在台面下有私心。有一天生意垮了,他说,我就是个普通人,我善良有错吗?设想有一天,这个人要经营一个国家……”
“回到插秧上,有人今天插了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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