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别人又如何找得到?”
南裳并未反驳,只是嗫嚅:“弟子总是觉得……很不安。”
陆绮道:“那就忘了这件事吧。”
南裳讶然:“忘了这件事?”
“嗯。”陆绮淡然道:“他总不会一直藏着,你每天严格审查进出九妙宫的人就好,剩下的静观其变。”
“话虽如此,可是……”南裳怯生生地看着陆绮,忧心道:“弟子总是觉得,此人或许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可怕。”
“那又如何?”
陆绮微微一笑,平静的眼神像是沉静了千年的菩萨湖水。
南裳一对上她的视线,立即生出莫名的自卑感,仿佛她的一切提问与担心都是杞人忧天,倒是耽搁师尊观赏青砂壶下长短不定的火苗了。
同时,南裳又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感。
这三年来,南裳以陆绮亲授弟子的身份巡礼各宗时,常有人私下打听陆绮仙子修为尽失的传言是真是假,南裳总是微笑不答。
人们以为她是知而不言,却想不到她比任何人都要困惑。
很多人都有一样“恶习”:站在悬崖或高楼向下看时,总想将贵重之物掷下;坐在安静的学堂里时,总想猛地大喊一嗓子;明明不缺金银,见到琳琅满目的货物总想偷盗。
这是人们通常不会付诸实践,却总是按捺不住的冲动。
南裳也有这样的冲动。
她想立刻起身,给这个白衣忘尘的仙子甩一巴掌,在她不染烟火的脸颊上留下醒目的红色掌印。
她并不恨陆绮,甚至对陆绮尊敬大过恐惧,可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她娴静而坐,古井无波,南裳心头都会涌起施虐的冲动。
可冲动只是冲动,她甚至不敢唐突站起,更别提打师父一记耳光。
这三年里,对陆绮的修为境界有疑惑的人很多,喜殿的长老甚至派弟子潜入行刺,一探虚实。
可这名弟子真正见到陆绮时,却立即被她的仙姿折服,拜倒在裙下请求宽恕。
类似的故事发生了不止一次。
她就像一朵绝世的花,美到不能再美,超越这种美的唯一方法就是将它毁灭,让她在悲剧中破碎,在死亡中呜咽,可又没人会这样做,这是老君不赦之罪。
南裳心思飘转,回过神时,陆绮正平静地看着她,冰澈的仙眸像一面魔镜,足以照穿她内心深处所有的龌龊。
南裳略显仓皇地俯首,恭敬道:“弟子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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