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国柱的弟弟把几包塑料袋抱到路边的自行车上,拽起来后座弹簧铁丝夹,夹好衣服。一上车就骑的飞快。就好像骑在一条没人陪跑的短跑赛道上。他眼睛直视着前方,竟然没听见有人喊他。直到又骑了一段后,经过钟楼街时,终于听见有人喊他:“老二!”
他停住了飞快的上下升降的两条粗壮的大腿,寻声瞥去,发现一辆方头方尾的浅米色小卧车在他旁边慢慢开着。小卧车的窗玻璃慢慢摇下来,一个方脸露出来。也许是只露着脑袋的缘故,老二一下没反应过来。不过马上就看清了,他扯着嗓子喊:“呀,去哪儿呀?开上车啦?”后一句问话显得既兴奋又夸张。好像他叫不上名的小卧车里坐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他能感觉到马路两旁的路人全在向这边看。他简直觉得自己快飘起来了。他差点忘了自己和开车人之间本来就有的差距。一个是年龄差距。他比哥哥国柱小两岁。而开车人,也就是他们街上有名的二蛋,比国柱还大几岁。况且二蛋在老二这些小后生眼里,简直就是黑道老大。对于老二冒失的问话,二蛋并没有表现出反感。
二蛋只是冷冷地把半截烟头扔到马路上,说:“刚才拐弯的时候我就喊了你一声。你哥哥在不在?”
“在呢。”老二知道二蛋曾经联系过国柱。好像也认识国柱的同学老熊。
“他还在一机械呢?”
“嗷,在呢,在一机械呢。”
“还三班倒呢?”
“嗷,倒呢。”老二几乎是在机械地回答。他也没顾上多想,只觉得二蛋好像好长时间不在海子边卖衣服了。好像是一两年前的事了。
二蛋悠闲地开着车。与老二并排走着。他的方头车后面,不少车都绕着开过去,也不摁喇叭。老二看着这些,越发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他也不敢先走。
“你哥哥那个同学是不是去广东了?”二蛋突然问。
老二殷勤地笑说:“嗷是呢。”他没好意思问二蛋怎么知道的。
二蛋这时候似乎才发现老二车后座的几包衣服。他冷冷地向老二身后瞥一眼,不屑地问:“你这是在哪儿弄了个摊子?”
老二马上不好意思起来,他强挤出的笑容与尴尬混合着堆在脸上,有点像面部神经痛,说:“嗷,在红星呢。”
本来老二以为二蛋会奇怪地说一句:“红星?”,可是二蛋却没问。二蛋的方头小车慢慢加了速,扔下一句:“改天去我那玩玩去,歌舞厅。”
老二一愣,顺口问到:“歌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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