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个剑修,浩然天下就多出了个臭椿道人。”
“曾经有个山下的朋友,四十多岁才开始烧造瓷器,他年轻时候下地插秧,身上是可以不沾一点泥的。农忙闲暇时候,有事没事就坐在田埂上边,随手捏造些小动物,栩栩如生,宛如活物。到了五十岁,他就已经是行当里边的这个了……”
高冕顿了顿,竖起大拇指,“这就叫真正的天赋。”
刘老成便想到一个人,可惜了李抟景。
高冕神色惆怅道:“昔年在倒悬山,信誓旦旦告诉自己,只要跻身了仙人,就返回家乡杀妖。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个用化名骗自己的玉璞。”
刘老成说道:“天大地大活着最大,贪生怕死,可以理解。”
高冕提了提酒杯,气笑道:“跟你聊天,就像陪你一起喝马尿。”
刘老成如今的处境很微妙,上宗那边没有过硬的靠山,姜尚真也从没有把他当自己人。由于上下宗分在两洲,刘老成手上的真境宗,就像藩镇割据。虽说真境宗位于大骊王朝境内,前不久还多出了一位朝廷封正的湖君,真境宗这些年在山上的“开疆拓土”,略显迟缓,但是真要算账,上宗也挑不出刘老成什么大的毛病。
约莫是刘老成的出身,实在是很难让玉圭宗真正放心,天下野修多如牛毛,但是书简湖的野修,却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况且刘老成还是书简湖野修的头把交椅。
玉圭宗的神篆峰祖师堂议事,是很有传统的,姜尚真已经跑得远远的了,总要找个人骂上一骂,刘老成就成了“补缺”之人,这些年有不少的闲言碎语,比如坐过真境宗头把交椅的,姜尚真,韦滢,都升任过上宗的一把手,按照这个传统,玉圭宗下任宗主,莫非就是刘老成?比这更加阴阳怪气的话,其实还有很多。毕竟刘老成在玉圭宗那边,也还是有几个“新朋友”的,暗中可以帮忙通风报信。
刘老成已经是下宗的宗主,再往上,就那么几个数得着的座位,升任上宗的掌律祖师,可能吗?玉圭宗还要不要山上的风评了?
高冕放下酒杯,说道:“我去逛一下琉璃厂,看看能不能买着几本正经书,明天就走,你就别管我了,找谁喝酒谈事都随意。”
刘老成点点头,猛然间醒悟过来,这一刻终于想明白了,为何高冕要让他在大骊京城帮忙找个歇脚地方。
高冕是剑气长城出身,陈平安是末代隐官。陈平安去村妆渡找过高冕,高冕就来大骊京城观礼,看似礼尚往来,实则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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