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清流寒门好不容易占据的优势就会化为乌有,陛下远在南齐一时片刻难以插手朝中,届时想要朝堂安稳,想要边境不受朝中拖累,本宫喝陛下就定要让利给世家。”
“南齐一战结束,陛下就算回朝也是大势已去,届时有西北战事牵制,他也不能同你们大动干戈,世家不仅能借此重新得势雄踞朝堂,说不定若有万一陛下死在了战场上,你们还能扶植一个如废帝一般无能的新帝,恢复世家辉煌。”
梁广义随着皇后一句句话音落下,手心发抖时额上冷汗直流,里衫被汗浸湿贴在后脊上,就连外间挥洒进来的阳光落在身上,都驱不散那绵绵不断涌上来的寒意。
这段时间皇后举止反复,屡屡逼迫世家,他早就察觉不对心有疑虑。
直至皇后动手拿了石庆荣和石家,梁广义才隐约猜测皇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在府中犹豫了许久,再三思量之后才有了今日“请罪”一事,可他到底心里还存了几分担忧,他怕自己猜错了,皇后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怕是自己思虑过甚主动授人以柄。
哪怕刚才主动说出段志儒等人的事时,他都还心存疑虑,他担心原本皇后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白白送了把柄给她,怕自己一时算错会彻底断了世家后路,可他怎么都没想到。
原来皇后什么都知道。
梁广义脸上煞白:“所以皇后娘娘早在等着老臣?”
“是。”
棠宁直白道:“郭常鸣和石家的事,以你心计不可能看不出有人在浑水摸鱼,你原以为万事尽在掌控,就算段志儒他们跟本宫闹起来,你也有办法收尾,可你却忘了这世上之事不可能全在预料,除了闵三、段志儒外,多的是人想要让大魏乱起来。”
“你没想到本宫会突然出手严查刑部,更没想到本宫没有为了顾全大局忍让世家。”
“原本若只有段志儒和惠王他们,你随时都能够叫停,可本宫突然掺和其中逼得世家所有人都入了这滩浑水,他们不甘一退再退,本宫又咄咄相逼,加之你察觉到另外一方人手脚,知道如今情形早不在你掌控之下。”
棠宁看着满目惊惧的梁广义,一字一句戳破他的心思。
“梁相虽有私心,却从未想过要拿大魏殉这份私欲。”
“你怕这么走下去,世家会万劫不复,怕鱼死网破朝堂动荡殃及边关。”
“你怕国破家亡时尸横遍野,更怕你梁广义成为千古罪人,被后世口诛笔伐,说你负了大魏万万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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