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活着的礼物才更有诚意。”自然,死了也无大碍。
“是。”
旁边有人上前将陆九安抬了下去,车前只余下面无人色的鸣珂。
月色朦胧之下,棠宁依旧端坐在马车之上,雕纹铜壁赤木,连窗边探出的手都依旧纤细白嫩,那模样像极了出城踏春的京中贵女,娇矜漂亮的脸庞上,眉眼间满是疏懒闲适。
若非是马车前那一滩刺眼的血腥,还有两条裹着鲜血的断臂,端看马车中的人,谁也难以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棠宁看向鸣珂:“杀了她。”
鸣珂唇色白得吓人,闻言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棠宁会让她这般解脱。
棠宁说道:“你自幼便被送来大魏,隐匿蛰伏数十年,若非意志坚定早被大魏同化,白家教你养你十年,崔子沅更是你亲生骨肉,可你却能用白家做筏,能毫不犹豫舍了亲子谋事。”
“夏侯令为人谨慎,必不会将北陵隐秘之事告知自幼来了大魏的你,你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大魏境内的一些消息,莫说本宫不一定能严刑让你开口,就算真有手段让你开了口,你所知道的对本宫来说也没什么用处。”
棠宁扬唇看着鸣珂。
“如你方才所说,你我各为其主,谈不上对错,不过本宫还是佩服你这般能为了母国舍弃一切的人。”
若换成是她,未必能做到。
鸣珂脸上满是怔愣,对上棠宁真诚的眼,突然弯了嘴角。
“最后一个问题,南齐的事是你们做的局,萧厌根本就没有被困,从他登基之后暗中领兵南下,这场局就已经开始了,那之后所有一切都被你们算入其中,对吗?”
棠宁闻言没说话。
鸣珂却已经明了,她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忍不住低低轻笑了声。
“宋棠宁,我输的不冤。”
她原本惨白的脸上多了丝红润,突然侧头朝着衣襟咬去,耿霁见她动作连忙旋身挡在马车前,却见鸣珂丝毫没有袭击之意,反而像是将什么东西吞咽了下去,片刻唇边就有血迹渗出。
鸣珂挺得笔直倒在地上,喉间像是有什么划破了气管,汨汨鲜血流淌将人浸润。
她就那么躺在地上看着马车方向,就着喉间逐渐窒息的疼痛,仿佛回到了当年还不到八岁的她乘车离开北陵的时候,马车上装着十余个孩子,每一个都会被带往不同的地方。
那一天,草原上的太阳格外耀眼。
只可惜,赢得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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