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巾?只道是爆发了内乱,顿时慌作一团,全不知身边众人,究竟是敌是友。
军营之中原本就是极压抑的所在,此刻在这黑暗里,贼兵们心中惊恐,只觉满耳杀声,四处是敌,一颗心都抵在喉咙间呼吸不得,不多时,原本的压抑便被恐怖的氛围引爆,也不知是谁忽然放声嚎叫,几乎一瞬间便形成了连锁般的反应。
那些胆小的便如被魇住一般,呆呆瞪着两眼,伸直了脖子不断发出惊恐的嘶嚎,性恶凶狠的,则更如发疯一般,满眼血红,顺手抢了兵器就乱挥乱杀,也不问是谁,凡靠近自己的便拼命去斩杀了。
一时间,营中处处都是尖嚎惨叫,无数人在黑暗中放手乱杀,甚至互相撕咬啃噬,便如迷了心智一般,刚才还安安静静的行营,顷刻化为修罗地狱。
许多战将在睡梦中惊醒来,心下都涌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糟糕!营啸了!
营啸自古便是领军者最忌讳之事,一旦啸起发作,这支军队便算是废了,任你何等猛将也绝难压制的住。为何军队中往往纪律森严?尤其夜间,更是严禁军卒乱走,大声说笑,便是怕发生此事。
刘延庆也自一惊,叫道:“罢了,贼军竟是营啸了,不必我等去杀,他们自己就杀了自己也,快走,快走,莫把我们也陷进去。”
他们本来是杀人者,然而此时满营狂啸,贼兵发疯般乱跑乱杀,这等惊人场景,反把宋军都唬住了,一个个刚才还趾高气昂如杀人魔王,这会都鹌鹑般不发一声,紧紧跟在刘延庆身后,就要往营外冲去。
正待走时,忽听侧面雷霆般一声怒吼:“该死宋将,敢来冒充我们的人诈门,今日必叫你们不得好死!”
刘延庆吓了一跳,心道:“这厮好大嗓门!”
循声望去,不由微微一惊,原来这个贼将端的威风——头戴一顶牛角鎏金盔,披挂一袭鱼鳞亮银甲,身材有九尺长短,髭须恰掩口三牙,生的是面方肩阔,眉竖目圆,若不是皮肤黑些、脸蛋方些,倒似是卢员外转投了晋贼一般。
这厮胯下骑一匹好马,手上提着开山大斧,那斧面足有半拉车轮大小,满面怒极之色,一口钢牙咬得咔咔直响,怒目血睛,似要择人而噬一般。
刘延庆一看此人穿戴如此整齐,不必多说,那定是宿不卸甲的惯战之将,当下将枪一指:“呔!老夫乃是大宋河南三城节度使刘延庆,你这贼将,可通姓名。”
那大汉森然喝道:“瓶儿罐儿,也有两个耳朵,你不知我卞祥的名么?”
滕戡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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