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清晨起床。
用泡软、泡糟的捏成条状的牛奶盒打磨牙齿,嚼细长的、不知该怎么称呼的叶片——他叫它薄荷小姐,但叶条不回答。
也许他称呼错了人。
他穿着四处漏风的罩衫,露出黑絮的旧外套,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水洗老布裤,用细麻绳当皮带,脚下是踢开了皮的大头鞋。
他会吃上几个到处跑的小蛋糕,打开门,到街上同他的邻居问好。
新的一天,我们要感谢万物之父的恩赏,让地上的羔羊得以沐浴希望之光。
“日安,女士们。”
他每天都这样做,女人们也习惯了——他不得不要夸赞这些下等人,这些见识浅薄、整天囿于一隅,不清楚社会真正模样的卑贱人们。
他要由衷夸赞她们。
因为她们没有像其他穷人那样‘大惊小怪’,仿佛一个‘日安’就像万物之父亲临一样的惊讶:约翰·韦尔斯理解这些人没见过如自己般富庶、有礼的,此生也几乎不能和他这样的人打上一次温和的招呼,进行短暂的交谈。
他理解,所以,才由衷夸赞她们。
这些女人还算有些见识。他调整领结,站直后,又低头礼节性地抚上西服扣。
女人们则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年轻的妻子们好奇极了,低声问上了年纪的。
“他在扯什么?”
“显然是领结。”
年轻的妻子忍笑:“可他并没有带领结,也没穿衬衫。”
老妇女白了她一眼:“否则为什么是疯子。”
女人们的嘀咕坏了老韦尔斯的兴致。他认为这样实在不礼貌——当一位绅士向您问候时,您最好转正身体,面对面地回应。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期待。”
老韦尔斯嘟囔。
“她们当然没有这样的礼貌…”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黄色’的手绢,矜持地沾了沾嘴角,微微昂起头。
“这是问好,女士们。今日天气不错,要我看,春天就要来了。”
这是什么狗屁话?
女人们笑得更开心了——比起睡到日上三竿,刚刚结婚的女人们更乐意付出一点睡眠的代价,亲眼目睹趣事,然后,等丈夫夜晚归家,在劳动结束后讲给他听。
“是啊,先生,春天就要来了。”那新婚的显然在一众女人中稍稍有点见识,从他的丈夫口中,也多少学过些法子——面对体面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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