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质、一百个音符里的一个多弹了十六分之一拍的长度。一位真正的公主,能感受到一百层床垫之下的一粒小小的豌豆。”
“别傻了,她需要的不是研究,她需要的只是呼吸,她从出生起的那一刻,就活在那样的空气里。”
老杨信口掏出了一个很有他个人特色的荤段子——
“伊莲娜女士能不能感受到床垫下的豌豆,我不清楚。但我猜,你的这身打扮,在人家眼里,错漏之处明显的就跟在大街上裸奔差不多。”
老杨自得其乐的呵呵一笑。
顾为经却是不笑了。
他的神色有些一闪即逝的忧伤。
宝马车行在街上。
音响里放着音乐。
老杨一边开着车,一边继续讲述着领带扣的四种不同的系法,时不时呵的笑上一声。
顾为经则在神游物外。
这样的笑声真刺耳,他不讨厌老杨,他知道老杨真的没有恶意,他也知道老杨真的是在为他好。
这样的道理,这样的笑声。
难听。
想要听到又一定是要交学费的。
金钱或者尊严。
十几年前,二十年前,舞台上那个在哄笑之中,被大家振臂高呼不体面,不体面的,甚至可能就是身边穿着范思哲,戴劳力士的中年大叔。
他心中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这样的笑声让顾为经想到九年级时的第一次校园情人节舞会。
那日莫娜拉住他的手,扫了一眼不远处经过的苗昂温。
他听到旁边有人笑着说道:“连这种场合,礼服下摆的最后一粒扣子是不能系的都不懂,All bark and no bite,猪鼻子插大葱,装逼乱狗叫。”
“你知道么?他父亲就是个给别人开出租车的司机……”
四周一阵低低的哄笑。
国际学校里生活了多年,直到十八岁。
他几乎在那里度过了自己成年前全部少年人的时光,成百上千个日日夜夜,各种繁杂的琐事成百上千。
很多很多的事情,顾为经早就遗忘了个干净。
九年级时的校园舞会,他唯一的模糊印象,就是那年蔻蔻跳舞跳的好极了,好像拿到了她学生时代中的第一次舞会皇后。
当老杨的笑声响到自己的耳中。
苗昂温那张在阴影里,嘴巴抿着,两腮的肌肉绷的紧紧着的脸,便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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