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口袋里,皱巴巴的一张十元,三张五元,还有五枚带着锈迹的菊花硬币,转着圈儿滚落在桌面上。
看着许愿从牛仔短裤,抠出内侧裤缝里藏着的五角硬币。
老吴突然笑出声来,他从桌案上抽出一张十元纸币,对许愿开口说道。
“得,出来得急,没带手机是吧。
小伙子别掏了,我收你个成本,剩下算是叔请的。说起来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提醒,差点就忘了,我答应很久了,要带闺女去看看海。
叔这人吧,刚才其实都在口嗨。
口嗨的时候,恨不得一瓶雪花下肚,陪着兄弟勇闯天涯,那时候整个吴州都是我的。
真清醒了,这日子该过还得过,别看我嘴上吹的牛逼,都是口嗨,给自己许点盼头。
不过等这阵子不忙了,下个月我让老婆请个假,我们一家去海边玩玩。
你说得对,咱是得抽个空陪陪孩子。
钱嘛,赚不完的。
真像你说的如果就好了,我能过的快意点。可生活吗,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末日了,现在出门买个菜还能被车撞呢。
谁知道末日什么时候来,像叔叔我,等闺女考上大学,咱这当爹的掏不出钱,那才叫天塌了。
不说了,不说了.........
小伙子,你一大早来这里吃早饭,我记得最近的医院离这也有两条街呢,跑这么远,是不是知道咱老吴的手艺,专门过来打个卡,哈哈哈。”
折叠起那张皱巴巴的纸币,老吴话痨起来,上下嘴皮就没停过。
看着这个被时间打磨掉棱角的中年男人,对他来说,自家的老婆闺女就是这世上顶到天的事儿。
为了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撑起一个家的温度,老吴只能拿日渐凋零的发际线作为代价,蹬着小车去为了生活硬撑。
目光注视着老吴的头顶,许愿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
这个逐渐谢顶的男人,头顶盘旋着一只骨鸦。
乌鸦半截头骨全部是腐烂的皮肉,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这只骨鸦嘶鸣着,落在老吴发际线凋零的头上。
许愿曾经看过遮天蔽日的鸦群,这种骨鸦是死兆的一种。
比起鸦群里,叼着流出血泪头颅的骨鸦,这只骨鸦喙上空空无几。可它时不时用锋利的鸟喙,尝试着刺穿老吴的头盖骨,说明这代表死兆的骨鸦,早就提前选好了目标。
“我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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