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胡须,低声道:
“多谢冬河。”
李家能这样称呼陈冬河的人不多,陈冬河默默点头应下,李秋阳轻声道:
“我这残躯被并火所焚,每每天地风雨,便疼得口不能言,宛若粉身碎骨,法力尽失,时至今日,就连驾风都成问题了。”
李秋阳早就避不见人,陈冬河屡屡上门不得见他,好不容易遇了一次,想来这几年风雨失调,李秋阳定然不好受,只好忿道:
“可恶那许家小贼!”
“冬河不必如此。”
李秋阳低声道:
“到了你我这般年纪,哪里还有可恶不可恶的事情,他天纵之才,没有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却被我害得身死,应有报应在我身。”
他面上有种深切的宽容,看得陈冬河只能默然了,李秋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老人开口道:
“景恬故去,你这七魂去了五,眼中哪里还有光采,几个小辈看不出来,可你陈冬河本不是这模样。”
陈冬河更说不出话了,李秋阳则微微低头,两人在夜色的湖边行走了一阵,陈冬河低声道:
“我陪了她六十余年,她…也习惯了。”
李秋阳轻轻叹气,神色有些震动,苍声道:
“冬河…你这是何必,不说玄宣,连我都有些了解她的,习惯罢了,她身无灵窍…自己把这辈子当糟熬,哪里会去爱人。”
陈冬河一向古井无波的面孔终于有了剧烈的情绪变动,轻声道:
“到底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李秋阳道:
“我只看你走不出来!你还有一百多年的寿命…若是一直这样行尸走肉下去,倒还不如当初就一起死在山越之地!”
陈冬河在黑夜中缓缓止步,并不回答,眼中慢慢浮现出那道倩影,陈冬河陪她从小到大,从生到死,成婚生女,似乎一切都得偿所愿,陪她完成心愿,慢慢了结,似乎连陈冬河自己都沉浸其中了。
可他早就明白一件事,也刻意将这事抛在脑后,可这事情始终如同阴影一般化作各类思绪缠绵在他心头,如今终于现出原形。
李景恬似乎感激他、信任她,愿意与他结婚生女,可从未用过看夫君的眼神看过他。
他早就明白:
尽管她是凡人,尽管她在他手中柔弱得像一块豆腐,可她对自己所不爱的一切依旧有着近乎冷酷的负隅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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