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颔首道:“姐姐说的是。老爷交代过,若二……姐姐银钱不凑手,只消写了借据,一万两银子以内,随意姐姐支用;若姐姐不放心这营生,想着要合股,那就缺多少银钱,我补多少银钱。”
王熙凤心下熨帖,暗道这俭兄弟果然是个妥帖的,什么都想在头里了。
王熙凤思忖了下,说道:“若是借,不知这利息——”
傅秋芳赶忙摆手:“都是自家亲戚,不过是拆用一些时日,哪里就用利息了?老爷说了,姐姐回了本儿还来就得,不算利息。”
俭兄弟仁义啊!
王熙凤借着喝茶的光景思量了下,待放下茶盏已然拿定了心思,笑着道:“这外间的营生我也不懂,冒然置办,这心中实在不妥帖。妹妹连厂子里的账目都管了起来,可见要比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见识。
我看啊,还是合股的好。”
傅秋芳爽快应承下来:“那便依着姐姐的意思,合股。”
当下二人议定,王熙凤拿出陪嫁的一处庄子来,另出银钱八千三百两,占五成股子;傅秋芳拿出八千五百两来,也占了五成股子。
又商议着起草了契书,一并签字画押,傅秋芳便让王熙凤稍待,自己回得厢房,过得半晌捧了木匣子来,抽出来,内中便是一叠银票。
点出八十五张交与王熙凤,这合股的事儿就算成了。
其后傅秋芳吩咐厨房置备酒宴,几个女子凑在一处,一个个喝得酒酣耳热。待酉时末,王熙凤才与平儿乘着马车回返荣国府。
马车上,方才多饮了几杯,又见了风,王熙凤有些头疼。平儿为其揉着太阳穴,禁不住说道:“奶奶方才不该饮那般多的。左右俭四爷吩咐下的,那傅秋芳还不得可着奶奶的意?”
王熙凤冷笑一声,道:“伱知道什么?你方才没瞧见,那银票是自傅秋芳房中取来的?”
平儿身形一顿,惊道:“奶奶是说,那银钱——”
“八成是了,俭兄弟可真真儿是宠这位啊。说不得,这暖棚的营生,就是给傅秋芳留的呢。”
平儿就道:“红玉一早儿就跟着俭四爷,若是知晓了此事,只怕定会闹起来。”
“呵,”王熙凤道:“不过是一万两银子的营生,红玉是个伶俐的,可不似赵姨娘那般眼皮子浅。今儿俭兄弟给了傅秋芳营生,来日还能短了红玉的?”
平儿思量一番,果然是这个道理。只是,这般四下拿钱不当钱的抛洒,也就俭四爷能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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