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行搬了凳子在床头落座。
卢氏便道:“你父亲去的急……家中也不曾安置,亏得蝌儿勉力支撑。”
薛蝌便道:“儿子不过是强撑,误打误撞偶得贵人襄助,方才讨回了那笔银子。”
这一年多薛蝌又四下讨欠款,奈何再没遇到李惟俭这般的贵人,因是这银钱花用的多,回来的却少。又因没了皇商底子遮掩,薛蝌这一房做起营生来四下碰壁,如今海贸的营生再也不敢触碰,生怕一遭将家业尽数赔了去。
卢氏便道:“你父亲生前就说得分明,这营生,总要有贵人照拂了,方才好经营。谁知大房如此背信忘义!丢了皇商底子不说,还将咱们瞒在鼓里!咳咳咳——”
“母亲。”
“妈妈。”
宝琴紧忙将卢氏扶起,轻抚其背,好半晌卢氏方才止了咳嗽。随即柳眉倒竖,气恼道:“这皇商底子且不提,那大房的营生里,可有咱们家不少家业在。总不能就这般不声不响让大房平白占了去!”
薛蝌闻言蹙眉不语。如今薛姨妈、薛蟠等托庇荣国府,找上门讨要,又哪儿是那般容易的?
此时就听卢氏又道:“昨儿你四婶子来探病,偶然说起一桩事。那薛蟠摊了官司,如今竟落在四房下头,改名作薛虰。”说着看向薛蝌,肃容道:“我儿待转过年就去京师讨要,总是一、二万的银子,如今做不得营生,这笔银钱总能支撑到我儿成家立业,往后要作营生也有个本钱。
若大房不还,你便豁出脸面,以此事要挟!”
“这……”薛蝌眼见卢氏决绝,只得硬着头皮颔首道:“好,儿子知道了。”
卢氏又叹息道:“出了这档子事儿,如今咱们不过是商贾之家,只怕梅家那桩婚事……”她看向宝琴,探手抚了女儿的脸颊:“苦了我的儿。”
宝琴却想的分明,说道:“母亲何必忧伤?都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梅家反悔,女儿自去京师寻了才俊嫁了,有女儿扶持,来日定比梅家兴旺。”
卢氏展颜笑道:“宝琴才情、品貌,便是公侯贵女又有几人比得上?可惜……是咱们家拖累了你。”
宝琴摇摇头,并不在意。
一旁的薛蝌却是心下一动。旬日前偶从报纸上得闻,那当日顺手帮了他的贵人李惟俭,此番出征凯旋,竟升了竟陵伯!这可是二等伯啊,贵人不过十五、六年纪,再过十年,焉知不会封作国公?
早先薛家还有个皇商底子遮丑,如今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没了。莫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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