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还了一百两,那余下的九百两呢?”
“啊?”
“不信?”贾蓉自怀中一掏,便掏出欠条来,铺展开来凑到赖尚文面前:“嘿,睁开你的狗眼瞧仔细了,这上头到底是一千两啊,还是一百两?”
赖尚文定睛观量,那上头果然写的是一千两。他本就是鸡鸣狗盗之辈,哪儿还不知是着了贾蓉的道儿?不问自知,那借据金额定是用墨鱼汁写的,待其签字画押,这才重新用笔墨写上一千两。
扑啦——
借据收回,抬脚踹在赖尚文胸口:“白纸黑字儿,你就算闹到衙门也是大爷我有理。快说,几时还债!”
赖尚文干脆躺地不起,哭丧着脸儿道:“蓉大爷诶,您就算把小的骨头渣滓碾碎了,也不值一千两啊。”
“少他娘的哭穷,你大伯家修那园子花了七、八万,你当我不知?”
“这……那是大伯,与我何干?”
赖尚文是真没钱。先前吴海宁打了样儿,赖尚文眼见其偷了鼻烟壶发卖,自然也动了心思。奈何李惟俭的书房太过素净,那书册、笔墨都是有数儿的,赖尚文只趁机偷了两支湖笔,不过卖了三百钱,塞牙缝儿都不够。
眼见远处有人观量,贾蓉一努嘴,几个小厮拖着赖尚文就走,须臾到了墙角儿。
贾蓉阴恻恻道:“敢碰你蓉大爷的女人,蓉大爷就教你个乖。剩下九百两,一文不能少。掀起半个月,过了时日,别管我算你利钱。”
赖尚文磕头求饶不止,只道果然没钱。
贾蓉恼了:“你偷了我多少物件儿,如今去了李家,不会有样学样儿?”
赖尚文就道:“小的打理书房,里头物件儿都是有数儿的,哪儿有油水——”
“蠢材!”贾蓉喝骂一声,忽而心下一动:“物件儿才几个钱?书房里的东西才真真儿值钱呢!”
贾蓉脱口说罢,越琢磨越兴奋!
李惟俭是谁?公认的李财神啊!姓李的还是酸秀才时,每日家就钻进书房里写写画画,那水务、西山煤矿、水泥务还有蒸汽机厂子,说不得都是那时候琢磨出来的。
对了,还有那暖棚,瞧着不起眼儿,一年也是四五万的银子!
宁国府发引秦可卿,几乎掏光了家底儿。贾珍又声色犬马,可怜贾蓉正经八百的宁国府嫡子,每月竟只二十两的月钱。二十两够干什么的?去锦香院见人姑娘一面儿,打个茶围就没了。
贾蓉心下也不奢望什么水务、水泥务,只消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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