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姐冷笑道:“不盘查你,说不得那些金银都散给了狐媚子!”
贾琏自知理亏,也不辩解,只道寻大太太回话儿便行了出去。
王熙凤不知黛玉亲事早定,如今府中有风传金玉良缘,不问自知,定是王夫人与薛姨妈的手笔。因是王熙凤为了难,到底是及笄,比照黛玉旧例,只怕事后王夫人会寻不是。
思忖一番,平儿就道:“奶奶何必为难?此事既是老太太吩咐下来的,总要老太太拿主意才好。”
凤姐儿颔首,便让平儿推着去往荣庆堂。这会子湘云也在,留了两日便要回转。贾母正扯着小姑娘挽留,只道待宝钗过了生日再回保龄侯府。
湘云顿时大喜过望,紧忙打发人回返保龄侯府将旧日做的两色针线活计取了来,算作宝钗生辰之仪。
二人方才说过话儿,平儿便推着凤姐儿来了。凤姐儿问贾母宝钗生日之例,贾母便道自己蠲资二十两。
听闻此言,王熙凤顿时心下有了数儿。这荣国府中生辰自有旧例,如王熙凤、李纨一般的媳妇儿,都是众人凑银钱庆生,每回都在一百五十两左右;没出阁的姑娘、哥儿,自是从公中出银钱庆生,酒戏置办下来,总要百两出头儿。
区区二十两,是能办的了酒?还是能办的了戏?
这会子宝玉、黛玉、三春、宝钗俱在,眼见宝钗落了脸子,凤姐儿便凑趣笑道:“一个老祖宗给孩子们作生日,不拘怎样,谁还敢争,又办什么酒戏。既高兴要热闹,就说不得自己花上几两老库里的体己,这早晚找出这莓烂的二十两银子来作东道,这意思还叫我赔上。
果然拿不出来也罢了,金的、银的、圆的、扁的,压塌了箱子底,只是勒掯我们。举眼看看,谁不是你老人家的儿女?难道将来只有宝兄弟顶了你老人家上五台山不成?那些体己只留于他,我们如今虽不配使,也别苦了我们。这个够酒的?够戏的?”
说得满屋里都笑起来。贾母亦笑道:“你们听听这嘴,我也算会说的,怎么说不过这猴儿。你婆婆也不敢强嘴,你和我绑绑的。”
凤姐笑道:“我婆婆也是一样的疼宝玉,我也没处去诉冤,倒说我强嘴。”
凤姐正要再行插科打诨一番,忽而鸳鸯进来禀报道:“老太太,俭四爷来了。”
贾母顿时高兴道:“俭哥儿来了?快叫进来。”
正月里因着荣国府忙着省亲事宜,李惟俭只送了年礼,并不曾登门。算来一应人等竟二十多日不曾瞧见李惟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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