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十五、六岁一袭月白长衫的少年起身,端起酒盏相敬道:“俗名不足挂齿,我有個名号唤作长乐居士。”
长乐居士……太子!
李惟俭面上不变,依旧噙着笑意,端起身旁人托盘上的酒盅道:“相逢便是客,居士定要兴尽而归。”
太子笑道:“我心下仰慕李伯爷已久,奈何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哈哈,来来来,李伯爷满饮此杯。”
李惟俭笑着举起酒盅一饮而尽,便见太子仰脖将杯中酒干了,又将杯底亮给众人观量。
同桌宾客无不叫好连连,也随着这二人一并饮了。
李惟俭便道:“招呼不周,诸位慢用。”旋即引着几名傧相往下一桌而去。
李惟俭方才敬过两名内府副总理,转头便见太子已然起身而走,临出厅堂前扭头笑着观量李惟俭一眼,这才领着几名随从兴冲冲而出。
须臾光景,东路院宾客尽数敬过,李惟俭与严奉桢过穿堂往西路院去,到得穿堂里二人略略顿足。那严奉桢沉下脸来蹙眉道:“太子怎么来了?”
李惟俭轻笑道:“长乐宫那位打我主意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大喜之日、广迎宾客,他愿来便来呗。”
严奉桢压低声音说道:“皇后早薨,圣人极宠太子。可十几年前旧事就在眼前,复生切勿掺和夺嫡之事。”
李惟俭道:“家事国事天下事……干我屁事!长乐宫那位只怕将我当成了钱袋子,瞧着吧,这后头说不得有什么手段等着呢。”
“那复生——”
李惟俭摆手道:“恩师贵为阁老,不好掺和此事。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位若果然当我是软柿子,那我便崩碎他一口牙。”
严奉桢欲要劝说几句,却见李惟俭当先而行,丫鬟挑开帘栊,李惟俭迈步便进了西路院。严奉桢摇了摇头,赶忙催着其余傧相往西路院而去。
今日所来宾客自有远近贵贱之分,那亲厚些、位份高的多在中路院,如各路士绅、内府属官等多在西路院安置。到得此间李惟俭也不用一桌接一桌敬下去,只到了一处院四下敬一杯便算。
如此敬过四处院落,李惟俭忽而身形踉跄,严奉桢便嚷道:“复生饮多了!”
有士绅子弟起哄道:“快搀了伯爷回去,免得今儿入不得洞房!”
当下严奉桢与另一傧相搀扶李惟俭出得西路院,过两处穿堂,又与中路院宾客招呼一声,这才被二人送到了东路院里。
眼看到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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