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笑着应下,继而随口问及林秦氏家中情形。那林秦氏便蹙眉叹息道:“我家祖上虽也是列侯,可如今也成了庶支,家中并无什么产业,只守着些许薄田度日。恭人也知,这土里刨食能不饿肚子就不错了。”
梁氏心下暗恼,便将林秦氏归作打秋风来的,正思量着开口,便听黛玉身旁的紫鹃轻笑一声道:“六奶奶这话怕是不对,婢子怎么记得六老爷可是新得了二百亩水田?为这叔公老太爷可是气得病了一场呢。”
林秦氏面上讪讪,口中支支吾吾说道:“虽得了田产,可家中并无功名,总要守得住才是。去年新来县令颇为强项,打发税吏来日日催收积欠,当家的没法子,典卖了不少田产这才将积欠还上。
再者我娘家弟弟又是個不争气的……这里外里加起来算是白忙。”
黛玉笑而不语。那二百亩田产原本便是她家的,她可是记得这位六婶子当日如何跳脚、骂街、撒泼与老叔公争执,生生将老叔公气得大病一场这才得偿所愿。
那林秦氏面上不红不白,这会子扯了身旁的姑娘道:“是了,这便是我弟弟家的女儿,闺名唤作巧儿。”
梁氏纳罕道:“哟,原是奶奶娘家的后辈,这却是我的不是了,茜雪,快给姑娘搬个椅子来。”
那巧儿貌似乖顺朝着梁氏屈身一福,轻声说道:“恭人与伯爷、伯夫人当面,哪儿有我落座的份儿?茜雪姑娘不用忙,我站着也就是了。”
说罢抬眼瞥了李惟俭一眼,李惟俭顿时蹙眉不已。看了黛玉一眼,起身朝着梁氏拱手道:“大伯母,前头还有些庶务,我就先过去了。”
梁氏便道:“你且去吧,虽有婚假在,可料想衙门事务也少不了。”
大顺律,丧假三年、婚假九天。打成婚之日算起,李惟俭有足足九天婚假。
李惟俭返身朝着林秦氏略略颔首,大步流星便往外行去。出内仪门到得内三门,正瞧见红玉自穿堂过来。
李惟俭停步,朝着红玉招招手,红玉便笑着凑将过来。
“四爷可有吩咐?”
李惟俭笑道:“你寻个由头,尽快将那林秦氏打发了。”
红玉就笑道:“由头还不是现成的?一早儿拜过了恭人,当家主母可不就得坐堂管家了?”
李惟俭蹙眉道:“那妇人瞧着是个不要面皮的——”
红玉笑道:“恭人在呢,四爷放心就是了。”
李惟俭干脆也不急着走了,到得穿堂里问丫鬟要了椅子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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