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赶忙起身拾掇,尤氏三两口吃过奶糕,也匆匆回返自家去拾掇,自是不提。
却说荣庆堂里,贾母歪在软榻上,下头凤姐儿与王夫人作陪,王夫人正说起甄家因何获罪,如今抄没了家产,回京治罪等语。贾母听了,顿时浑身不自在,许是生出兔子狐悲之感。
王夫人说过,继而道:“方才甄家两个姑娘哭求,好歹让咱们家将那几口箱子收容了,来日若甄家脱了罪过,也能有东山再起之日。”
贾母只是颔首,不曾言语,凤姐儿便道:“敢问太太,这箱子里的物件儿作价几何?”
王夫人估算了一番,说道:“多是些古董、字画,还有一些股子凭证,这作价却不好说了,说三万是,说五万也是。”
凤姐儿就道:“我看莫不如推拒了。”转头儿看向贾母道:“老太太,都察院抄捡甄家,里里外外方才抄捡了三十几万银子,可甄家差着朝廷百多万银钱呢。”
王夫人辩驳道:“这银钱多是太上南巡时花销的,点算一下甄家其实不曾欠这般多。”
凤姐儿前几日刚从李惟俭口中得知内情,闻言就冷笑道:“太太怕是被甄家女子哄了。前几日俭兄弟还说呢,会稽司核查后,太上屡次开销,走金陵织造的积欠不过五十余万银子,余下七十多万都是甄家自个儿穷奢极欲欠下的。”
顿了顿,又道:“这还没算金陵织造府虚开账目,拖欠匠人银钱放债呢,真个儿算起来,那甄应嘉只怕此番怕是难逃一死。”
贾母忙道:“这般厉害?”
凤姐儿道:“老太太,也是今上好名声,不想揭开此事惊扰了太上,不然入罪的又岂止是甄应嘉?”继而又道:“圣人本就恼恨甄家,咱们家若是为了几两银钱便包庇甄家,回头儿圣人知晓了该如何想咱们家?”
贾母顿时踯躅起来,拿不准道:“不过是些许字画古玩,断不至于如此吧?”
换做往日,钻进钱眼里的凤姐儿巴不得收入公中开销,到时候随便仨瓜俩枣的便将甄家打发了。可如今凤姐儿与李惟俭合股置办营生,不说旁的,单她手中的身毒债券就值五万两。
公中开销不够,又不用她来贴补,且近日王夫人愈发上蹿下跳,凤姐儿还巴不得公中打不开点儿呢。
因是说道:“圣人如何想的,咱们可不好说。可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老太太说呢?”
“这——”
贾母正待吩咐王夫人婉拒甄家女子,忽而有婆子喜滋滋入内道:“老太太,老爷与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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