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遮了个严实,地面冲天的杀气夹杂着嚎啕惨叫声,汇成久久不去的咒怨,随风低偃咆哮。
这样的天色,让摩王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下令巢车后撤,要在凭水关上督战。
梁叔夜岂能放他离开,他纵身而起,一脚踏在了西戎兵卒的脑门上,借力跃起——
他重新握上了直插入盾的银枪,手腕一振,几个点地,已然跃杀进了大军队列之中。
手舞枪花,一个金鸡点头后,变枪作棍,旋身棍扫一大片!
近身的士卒像残破的蝶蛹,丝毫没有反抗的力气,他们挨着棍子的五脏俱损,飞出一丈外再也起不来身,被棍风扫到的不自禁地退后,脚跟不沾地,仰头倒在地上。
摩王深吐纳了一口气,看向梁叔夜的眼睛带着恨毒的血光,他抬起了手指,隔空点了点,沉声喝道:
“杀—了—他,不计代价!”
仍凭他如何厉害,毕竟血肉之身,谁都不会相信,这几万人的铁军连一个人都杀不了!
“取梁叔夜头颅者,赏钱万金!”
杀伐声破空而来,如潮的铁甲士卒围成了一层层包围圈,万千将士只为取一人首级,听似无稽之谈,却也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杀,手起刀落。
振,盔裂甲落。
挑,一枪扛起刀锋剑厉。
刺,一道寒光贯穿红日。
梁叔夜的身影,几乎被一波波灰重如潮的士卒淹没,他的寒光银枪也让鲜血沾成了稠红色,枪头下的红缨让血水浸饱,像血色水藻般紧紧贴服在枪杆之上。
他的身影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隐在血光里。
除了一张张变换的狰狞面孔,一次次举刀砍杀的动作,梁叔夜甚至辨不清方向,看不见生机。
他一步一退,麻木的杀掉扑上来的敌人,终于被逼到了断壁之前……
密密麻麻的西戎人围成了一个圈儿,将他包围在里面,困兽之斗,不外如是。
他像一只受伤的孤狼,只剩半条命,只剩一杆看不出寒光的铁枪。
背脊靠在冰冷的石面上,梁叔夜一手擒着枪,一手从怀中掏出了信号箭,他拇指一挑——
响箭嗖得一声,直入云霄!
做完这一切,梁叔夜颓然的松开了手,衣服已染成了斑驳的红色,周身凛冽的杀意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银枪还扎在地上纹丝不动,他垂着头,像一具石像透不出一丝生机来。
西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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