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哭得最惨,叫道:“人已是死得这样惨,连具全尸也不叫留,他爹到得地下,如何是好?!”
她一面哭,一面反身竟要往那前头推车上扑,然而只走两步,就被左右衙役架住,只好又做回头,哭着道:“竟是当真不给我活路了么?!”
语毕,把脸一擦,取了头上簪子就要往喉咙处反捅。
她并非玩笑,果然一心求死,用的是死力,哪怕被一旁衙役拿手紧紧掰住,竟不能掰开。
而除却这一人,其余人也各自骚动,纷纷做哄闹上前状,俨然要去抢车上尸首。
场中衙役、铺兵其实为数不算少,见势不对,就要来做支援。
官兵手中有枪有棍,又都是壮勇,而流民们不是老弱,就是妇孺,只占着一个人多,真打起来无人能得好处。
赵明枝自马车往下看,把一应景象尽收眼底,情知不能再等,当即扶着马背,自车厢中跳将下去。
她左右环视一圈,见得不远处一名铺兵手中提着锣鼓,再不犹豫,疾步上前,一手抓过那木槌,朝锣上重重敲击。
锣鼓声本就尖利,此刻被接连重击,更是钻入所有人耳中,顿时场中诸人动作稍作一顿,个个闻声望来。
赵明枝今日没有装扮,只一身便装,也未涂脂抹粉,然则她本来相貌就极盛,正襟肃容时更显庄重,此时快步向前,动作、仪态无可挑剔,哪怕半个字也不识得的老叟老妪,也能看出其人身份不同。
而后头护卫们已然反应过来,急速跟上,抓着佩刀护在两侧。
这一行俱是蔡州精挑细选而来的禁卫,个个高大威武,看着十分精神。
赵明枝在前,禁卫随后,俨然众星拱月。
如此阵仗,倒把场中人唬了一瞬。
而赵明枝要的就是这一瞬。
她上得前去,抽出腰间匕首,一手捉住那寻思妇人手中簪子,用力一削,把半边尖利都截了,将那东西往地上一掷,却自发问道:“你那丈夫姓甚名谁,哪里人?”
那妇人满脸都是鼻涕眼泪,被这么一问,却是懵了几息才反应过来。
她本来就是借着一股气勇,被赵明枝打断之后,再难聚拢,只会原地站立发愣。
赵明枝见此人不做回复,却转头朝着人群当中问道:“谁人认识她丈夫?”
有个老妪道:“她一家同我是邻居,她那丈夫姓侯,叫做侯继宝,自河间来的。”
赵明枝闻言又望那妇人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