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你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泄气的?我不喜欢听这些丧气话,你要不帮我自回你的终南山去做你的仙人去。”
李颇黎素来知道李平阳脾气,随即抬眼,语气乖顺些:“阿姊,兹事体大。弟弟只是觉得蹚这趟浑水没什么必要——你若是真喜欢张家那个小子,弟弟给你打晕了把他偷出来不就行了?何必弄这么复杂?”
“……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这道德素养,真的能成仙吗?”
“福生无量天尊,道法自然,天性不受拘束即为道,何必为俗理所拘束。”
李平阳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张峒道不错——然而目的绝不是他。天然,我与你不同,我不信那些隐士的言说,有人在我面前受了伤,我就要护他,有人被旁人无端害了性命,我就要替他报仇。”
“那些因果循环、冤冤相报,都是说给穿锦衣华服的人的。斗争与斡旋之中,不管是东风压倒了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了东风,都是小民最终受苦。所谓小民,不过是风中尘埃,由不得来也由不得去。我不信天为蜉蝣做主——所以我要为草芥求一个公道”
“……做不到的。”
“当然做不到,天都做不到公道,我怎么做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得倒是好听。现实是,天地叫狂风扯尘埃,天地叫蜉蝣随流水,天地站在哪边,你我都明白。”
“但是我还可以见一个帮一个,纵使帮不了所有人,只要我这一生帮一粒蜉蝣止过流水,我便算胜天一筹。”
李平阳伸手直直地指向天,笑得格外恣意洒脱:“天做不到,我李平阳,做到了。”
“天然,你知道我为何做这些了吧?”
“不为其他,你有你的修行,我也有我的。”
屋内一时一片寂静,片刻后李颇黎不由得笑了起来:“阿姊,真不愧是阿姊。算了,既然是阿姊的道,那弟弟当然要奉陪到底,此后绝无丧气之言。”
李平阳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轻松不少:“不要说这么决绝,我在这世上还没玩够呢,可不打算把命留在长安。咱们过一趟浑水,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他们惊惶莫测去,这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么说,阿姊已经有大概的计划了?”
李平阳点点头:“虽然具体操作尚不可知,尤其是这大明宫和吃人之间有什么干系,还要调查,但是具体做什么我的确已经有了计划。”
“我们是民,更不好听一些,是两个连户籍也没有的流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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