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了,所以亲手送他上路的时候让我很不开心,所以我也想让您不太开心。”
他没有转身,抬起手打了个响指,夏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清明问道:“王妃走了么?”
“很安详。”夏至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赵绥终于意识到今晚发生的这一切的真实性了--事实上大概是清明太过于平静,所以导致赵绥从开始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以前也做过这样的噩梦,被顾怀亲手杀死的梦,但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门口那个女人让人胆寒的漠然,眼前的青年平静下掩藏的愤怒和狰狞,都让他控制不住地涌出泪水与鼻涕,浑身上下都在杀意里刺痛。
王妃走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了他?
“不,不可能,顾怀怎么敢?!”赵绥爆发了,“我是先帝嫡子!我是太子!我死在这里,顾怀怎么和天下人交待!”
“看来殿下您对王妃没什么感情,不过您说的交待?”清明脸上的疑惑恰到好处,“王爷为什么需要一个交待?”
“交待是给活着的人看的,死人不需要,”他补充道,“而且说句实话,齐王世子还活着,就是王爷给天下人最大的一个交待。”
会有人继位的,但那不是你,而是你的儿子。
这轻描淡写的话语让赵绥在恐惧中生出了一丝愤怒:“顾怀,顾怀!我到底和他有什么仇!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史书,对,史书!如果顾怀不想史书记载他弑君,他就不能杀我!我可以做太上皇,我可以不过问政事,我可以让他继续做藩王!”
清明摇了摇头,他站起身,从夏至手里接过一壶酒,以及酒杯。
“在过去的一年里,殿下您的饭菜酒水,都加了微量的毒素,喝了这杯酒,就水到渠成了,您放心,没人能查得出来,史书只会记载您暴卒而亡,这虽然不是什么好的死法,但相信我,跟被凌迟的那位佛主比起来,这已经很体面了。”
看着那苍白的手握住酒杯朝自己走来,赵绥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一股力气,带着身下的座椅往后跌倒在地,他狼狈地抓着华贵的地毯,艰难地挪动着肥胖的身子,拼命想要远离那个走来的青年。
他束起的冠冕散开,披头散发涕泪横流,这个从太子变成齐王,又从齐王变成即将登上皇位的天潢贵胄狼狈得像是个街角的乞儿,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头发,让他的头颅高高扬起,在缓缓关闭的大门门缝里,只剩下清明平静的话语。
“殿下,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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