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道目光投注在他身上,那里面有热忱,有思索,有期盼,更有毫不掩饰的快意与贪婪,将一把足以要自己性命的刀送到了充满恨意的人手上,顾怀啊顾怀。
你到底想干嘛?
......
“我想做的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
值房里,顾怀吹了吹茶壶飘上来的热气,微抿一口还带着数年前春日气息的茶水,看着对面的萧平笑道:“也许很多人都能猜到,只是他们不敢往那方面想。”
这几年活得越来越像个影子的萧平坐得很端正,就像当年顾怀在国子监里第一次见他时那样,听见顾怀的话,他那总是平静得有些漠然的脸上浮现些许思索,然后说道:
“如果根据锦衣卫这一年来拟定的名单,真的杀光,会很麻烦。”
“仅仅只是麻烦?”顾怀放下茶杯,“这还真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因为从本质上说,就算翻遍史书,也很难找到像您如今一样的例子,”萧平说,“北境自然不用多说,但连西北西南以及江南的大多军队都掌握在您手上,那么没了刀的他们,就只是一批孱弱的文官。”
“不要把我描述得像是一个怪物一样,能走到这一步,只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在史书上更找不到例子的朋友兼皇帝。”
“有这份能力却没有成为新帝,您或许比怪物更可怕。”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这个时代权力的来源是暴力,”顾怀平静道,“如今倒回去看,不得不佩服赵轩埋的这些伏笔,当初他让我去西北西南,我还嫌有些麻烦,可谁能想到,他居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选择把刀递到我的手上。”
“人们都说人之将死,做事的风格便会变得偏执,或许先帝的确想到了这一天,更想到了您面对的境地。”
顾怀放下茶杯,看向窗外的宫城,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或许吧,他的确比我以为的要更了解我,但如果可以,我的确不想走到这一步,以前老头总教我,妥协才是政治的艺术,换做其他人,肯定会尝试着与朝堂百官和解,争取更多支持,在平衡北境与南方的矛盾下继续北伐...可那不是我。”
他转向萧平:“很多人在走上仕途后就会慢慢变成政治人物,忘掉一开始的自己是什么模样,可我不会,我看到过北境最精壮的男儿死在前线的土地上,看到过无数百姓春耕夏种,却在冬天里吃不饱饭,我也看到过无数流民流离失所,倒在路边,我害怕一旦我产生任何和他们妥协的念头,从此之后北伐就会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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