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殿下又有难处了?”他问。
“呵”齐国侯一口气吐不出来,吃了火·药一样说,“中宫德不配位,满宫妃嫔奴才只会见风使舵,元后之子无人抚养,竟只由奴才照管,六殿下哪一日没有难处、又哪一日不受委屈!”
他说得连连拍桌,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
安国公并不阻拦,只示意下人给他擦去面上身上的酒渍。
“世兄”
喝下三壶酒,齐国侯推开下人,捂面大哭:“我父亲征战南疆、收复南越、功劳赫赫!我姐姐中宫皇后、母仪天下!六殿下是元后所出嫡子,本该储位早定,只是我这做舅舅的无能J“今日我见六殿下的功课,陛下竟有五日没亲自看过了!”他泪流满面,“他可才六岁啊!陛下怎么忍心!”
“世弟!”安国公提醒,“陛下圣明!
1这话却更激起了齐国侯心里的怨怼。
“圣明?”他冷哼,“我姐姐嫁给他快二十年,何曾有过分毫错处!他多年来偏宠卑贱姬妾,我姐姐一去,就为庶子夺了六殿下的名分,如此是非尊卑不分,何谈圣明?!”
“还有!”
齐国侯站起身,围着桌边走如困兽:“父亲去时,姐姐尚在,他却不肯依例加封我为承恩公;父亲的许多旧部,都被他调往各处;更不许我入军中,生怕六殿下有了些许依仗!”
“亏待功臣之后、苛刻原配嫡子”他大骂,“他就不怕进了宗庙,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世弟!!”
安国公这时才捂住齐国侯的嘴,厉声喝问:“你不要命了!”
“你全府上千口人、你兄弟姐妹、你妻子、你儿子、你九族的命”他逼问,“你都不想要了?!”
齐国侯满头的酒意迅速退去。
他瘫坐在椅子上,却又咬紧了牙关:“有什么要紧!”
“照这样下去,天下岂有我们齐国公府的活路!”他冷笑,“早死晚死而已!”
“世弟,言重了。”安国公说,“陛下并非分毫不念旧情之人。”
齐国侯双眼一瞪,张口便要反驳。
“虽皇后已立,可储君未定,还远远没真到绝路。”但安国公下一句是,“六殿下还小,
咱们且走着瞧!”
酒在齐国侯心口作烧,烧得他眼里也簇簇钻出火苗。
当日,两人在灯下谈至深夜。
“世兄啊,你的新女婿家,倒似还可堪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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