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准备,除去那独臂剑甲以外,都一一给陈易道了喜。
殷惟郢说的是:“愿祝此后神仙眷侣。”
殷听雪说的是:“预祝今夜百年好合。”
……诸如此类,凡此种种,众女的话语各异,神色也各异,安后瞧在眼内,本想看些风趣的事,像是之前私宴上修罗战场,但今日大婚,能平稳落地就好,不必多闹腾。
待道喜过后,安后便唤人摆好书案,她要亲自题联。
笔力苍劲,如有龙蛇盘旋,墨染得红联更显出威严之气,乃至掩盖了联语的喜庆:
天作之合长长远远,四世同堂平平安安。
陈易上前恭维了一番,看他这副有些僵硬的模样,安后不禁勾唇笑了。
她上下打量了番这新郎官,心中百感交集,脑海里一时掠过自己成婚时,那空荡荡、死气沉沉的画面。
先太后皮肤耸拉得一层叠一层,像是个半死不活的人般端坐上首,大红绸缎垂下无尽昏暗,而她守在空荡荡的婚房内,独自一人睡了一宿。
时过境迁,一切都不似当年了,常常有人说,父母会把自己的期许寄托在孩子身上,安后也体会到了这复杂的感触,眼角又滴下晶莹的泪水,盖过了原来的泪痕。
“娘娘你怎么…流了泪?”陈易出声问道。
“傻易儿…你不该说话的,”他一说话,安后就更止不住了,她捂嘴笑了起来,接着还低下头,想掩盖住眼泪,但偏偏女人越想掩盖眼泪,她的眼泪就越是动人心扉。
她自己好想也想明白了道理,又把螓首抬了起来,温和地凝望陈易。
“本宫…我不该在这时落泪,坏了你的喜气,唉…”
安后用指尖抹去眼泪,但又觉有失仪态,想寻手帕擦拭,却泪光朦胧,一时寻不到,忽地脸上多了绸缎触感,原来是陈易捻起衣袖,默默为她拭泪,
“唉…唉…你说你,擦什么擦呢,你越擦,我就流得更多…唉、唉、唉,把你婚服擦脏了……”
安后叹着气,几番嗔怪。
陈易无声地凝望着她。
他抑制住心底的情感,所以不能多说些宽慰的话,他忽觉无可奈何,只因世上从没有真正的两全之法。
泪水终于稍作止歇,他温柔的动作被安后记在心里,她不禁想到过去陈易对自己的排斥隔阂,那时他百般不愿,可瞧瞧现在呢?现在他怎么样了?
两相对比,安后心涌出得意之感,本想嗔上几句,戏弄他一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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