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拿来毛巾,揩干她脸上的泪痕,扶他到炕头上坐下。她也陪她坐了下来,用手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在她耳边说:
“不会的,妹妹,他是个外冷心热的人。”巧珍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眼睛看向窗外碧蓝的天空。天空中,两只上下翩飞嬉戏着打闹的鸟雀,一眨眼飞向了远方。巧珍的思绪追随着它们而去。她想到了高加林游泳时健硕的裸体,想到了他卖馍时的局促和可怜,想到他玩命劳动时被鲜血染红的撅把,想到他吹笛时的潇洒……,她想到了见证过他们爱情的杜梨树,想到了夜色朦胧中的庄稼地,想到了村外打麦场上的麦秸垛。还想到了很多很多。她的脸被幸福烧得滚烫如火,暖流一直在心中激荡。
她温柔地叙述着她和加林的点点滴滴,听得巧玲一阵心惊肉跳,面红耳赤。又无比向往。
至此,她也终于明白,加林为什么能写出那些歌,又为啥一定要让她把那些歌唱出去,原来,那些歌就是他和二姐的故事,他把它们融进歌里了。她轻轻地哼唱起来:
“就这么拉了手,就这么亲了口,为甚不带我走?为甚不能到白头?你我踩下的那条路,撂下我一个人走,相识相知难相守。”
姐妹俩泪流满面,相拥而泣。
在得到巧珍的提示之后,高加林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知道他忽略了巧玲,一种愧疚之情由心底升腾起来,他好后怕。
他终于在巧玲离开前的这一小段时间,给足了巧玲关爱,也真正的敞开心扉去接受这个小他四岁的大孩子给予他的爱。
他们在夕阳的余晖中沿着高家村的马路散步,有时往县城方向,直到上了大马河桥,在桥上呆上一段时间,才又慢慢地往回走;有时往后川的川道里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二姐的家。
他们畅想着未来,设想改革开放后乡村的变化,他们冥想着若干年以后的美丽、富饶的高家村,沉浸在这样的美好幻想里醒不过来。
他们的恋爱完全是一种新式爱情,就是城里人说的“轧马路”。他们光明正大,根本不用偷偷摸摸,他们带起了一波新的恋爱热。在这个清闲而又凉快的季节里,心有所属的年轻人们在黄昏后,躲开家里的父母老人,也学起了他们“轧马路”。
巧玲是无比自豪的:她虽然要走了,但是,她的爱情终于修成了正果。加林哥,已经接受了她。他真的跟二姐说的一样,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跟巧玲说了自己的顾虑,反而让这个天真的姑娘越加的爱他了。
他是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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