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的夜雪中,崔悯命人抬走了驿道上的绊马铁障,送小梁王回军营。风雪中两个人的目光相凝,看到了一处。他们隔着黑夜大雪都沉默了。
谁也无法打开这道魔障般的记忆隘口,谁也不愿对她诉说她忘却的过去。
——她太可怜了!那个姑娘已经深深地遗忘了往事。他们也都不约而同地没有告诉她真相,而是迂回着提示她。这个重压她经受不起,他们也经受不起。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谎言吹起的气泡,大,缥缈,薄而空虚,一阵风就能吹散她吹破它。使她陷入了绝大的痛苦里。所有人都没有勇气去刺穿它打破它。只能旁敲侧击的借着梦境的提醒她。
已经错过了一次,再不能错第二次了。
也正是因为他不说,他也没有说,于是无人打破这个“一触即破”的大气泡。
——是不能说,不该说,更是不忍说。她已然如此可怜了。让这个回忆不起往事的十岁山村小女孩,去重新知道她这八年。再次面对着真假相女的案子,北疆和京城两个朝廷的纷争,甚至是她与他、与他的感情纠葛吗?太残忍了!会害死她的。他们谁也没有这种冷酷残忍去打破她的安宁幻境。
……再爱她,想留她在身旁。可是她连身份都查不清,命也保不住,又有什么意义?
……不留她,放任她做个十岁山村小女孩,那么她就永远走远了。
进亦难,退亦难。
朱原显长吸了口气,移开了看崔悯的眼光,移到了年青俊秀的官员身上,苦涩地说:“你先照顾她……等到这场大战结束……再议吧。”
凤景仪幽幽地说:“我会照顾好她的,表哥……”
他当然会照顾好她。他亲自从边境大铜山里救出了小女孩。将来还会陪着她回到“豫北大龙湾”村寻亲,如果找不到“早已搬迁远遁”、“全村都不知道下落”的程大贵家,他还会继续陪伴着她开导她保护她……他会照顾她好好的,全心全意,终生不渝……这也是老天注定吗?
朱原显骑在金马马背上,眺望着满目漆黑的大山,空旷战场和瓢缈夜空。内心愤怒焦裂得快炸开了。他想撕破、打烂这个天地,却虚弱地撕不破、打不烂任何东西。
未来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这个乱哄哄的世界有什么未来!
他又能做什么呢?谁也不知道他能做什么又不能做什么!这个滚滚红尘人世间最痛苦的不是“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而是他这位天子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最关心的事滑落到了旁边,看着他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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