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纾一直在冷宫坐到天黑,看着落日余晖从宫殿的琉璃瓦上慢慢滑下去,换上了幕布一般的夜色,未满的月亮像块冰冷的玉玦慢慢爬上树梢,偶尔几只蝙蝠划过,眨眼便消失在废弃宫殿的檐角里。
寻常人若是见到此种景象,心中必定产生恐惧,而夏侯纾此时却是一片泰然。
通常来说,输不起,是因为还有可以输的。倘若真的一无所有,也就没什么可以输的了。无所谓,也便无所畏惧。
在这个初秋的夜晚,夏侯纾想明白了许多事。其实在她与独孤彻的感情里,原本就不是话本里那种一见钟情,天雷勾地火的情感。不过是因为长久的相处才萌生了那么一丝情愫,又因为没有其他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所以才会变得有了占有欲。抛开这些不去深究,她对独孤彻又有多爱呢?
至少到现在,她心里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比如夏侯翊的下落和安危。坦白来讲,除非有人无耻地用越国公府满门来威胁她,她的确是无所牵挂。
夏侯纾又抬头看了一眼冷宫紧闭的大门,好像已经想明白了。
民间的女子基本都是从话本或者传言中听说宫里的荣华富贵,对那些有幸名留青史的美人各种追捧。但谁又知道,这里其实就是女人的牢笼呢?无论是红颜薄命的曲美人、惠婕妤、孟才人,还是费尽心思想要攀登高位的佟皇后、姚贵妃、吕美人,又或者是看不清真实意图的霍昭仪、聂昭容,袁才人,以及今后万千会踏入宫廷的芳龄少女,她都不允许让自己跟她们一样殊途同归。
“纾儿。”
夏侯纾缓缓转头循着声音看向不远处,道路的尽头,不明不暗的月光下,独孤彻已经换上了一袭紫衣,似与夜色融为一体。
蒙蒙浓浓中,夏侯纾又想起一段久远的记忆。那个时候,那抹身影也是这样的缥缈。
看到夏侯纾带着些飘忽和陌生的眼神,独孤彻愣了一下,然后快步向她走过去,本能地伸手去扶她。然而夏侯纾从下午一直坐到现在,竟没有发现身子早已经僵了,被他这么一拉,才发现腿脚有些发麻,整个人的重心都在向他偏移。
独孤彻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只得更加用力,勉强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又碰了碰她的手,皱眉道:“手怎么这么冷?”
“我没事,许是坐得太久了,腿有点麻。”夏侯纾笑着说,一脸的无所谓。然后她又看向他,好奇道:“你怎么来了?”
“天色这么晚了,宫人不见你回去都急得团团转。你倒好,一个人在这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