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华苑抬出来的嫁妆,明面上是搬到了这个小院里,实际上已经通过角门,连夜送回姜家了。
现在这个院子里只剩下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乍一看显得十分低调简朴。
对此姜穗宁的解释是:“老夫人头七还没过,一切从简。”
方小娘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问出心里话:“夫人早就知道成亲那天会出事了?”
“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姜穗宁摇摇头,意味深长,“我只知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方小娘后背一凉,莫名觉得她话里大有深意。
她换了个话题,“我弟弟已经进了青山书院,他说书院的先生们都很好,同窗也很和气。我替我们全家谢谢夫人了。”
说着就要蹲身行礼。
姜穗宁扶了她一把,“小娘客气了,我只是给他一个入学的机会,是你弟弟功课争气,才能得先生照顾,与同窗和谐相处,以后好好读书,能走多远就看他的造化了。”
“哎。”
方小娘暗暗下定决心,反正她和姜穗宁已经上了同一条船,不管她想做什么,她都尽量帮忙就是了。
当晚,姜穗宁又去了一趟寿宁堂。
韩老夫人的棺椁还停在院中,白幡随风飘荡,偶尔有纸钱未烧完的余烬飘起又落下,在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黑色痕迹。
姜穗宁完全没有给她上炷香的打算,绕去了旁边的倒座房。
王妈妈被凌雪刺伤了大腿,此时正在里面躺着养伤。
听到开门的动静,她费力地支撑起身子,看清来人是姜穗宁,有些惊讶。
“三,四夫人有事吗?”
“有。”
姜穗宁坐在床边,直截了当地问:“老夫人已死,我想知道凌雪究竟是谁的孩子。”
听到这话,王妈妈的面皮剧烈地抖动了两下,随即飞快摇头,“我,我不知道。”
姜穗宁勾了下唇角,“王妈妈,你可是老夫人的陪嫁,跟了她几十年,她有什么事儿是你不知道的?”
王妈妈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被子,额角有冷汗渗出,整个人都紧张极了,语无伦次地辩解:“她杀了老夫人,我恨不得她去死,我管她是什么来历?”
“真是忠仆啊,可惜你这份忠心,老夫人是看不到了。”
姜穗宁一脸惋惜,摇着头说,“你都这个年纪了,总该为自己的将来,为子孙好好考虑吧?老侯爷不能给你的,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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