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的话很简单,所有斥退、外调,都能以贪、酷等缘由,或注以浮躁、不谨等缘由。
说直白点,八目考察,总有一款适合你。
许孚远,字孟中,德清县乌牛山麓人,嘉靖三十四年进士。
为官期间,暇辄讲学。
而在去年年下,朝廷禁毁心学,就禁止大明朝内一切讲学,许孚远却置若罔闻,有闲暇之时,便为治下百姓讲学。
往前追溯,许孚远在任吏部主事时,曾在京城中讲学。
浮躁、不谨。
外放廷臣是吧?
那在京城中“犯的事”,我要京察,管你是外放,还是京官。
胡宗宪,“……”
李春芳,“……”
这就耍无赖了。
禁止讲学,是因心学讲学而起,所以,那条朝制真正禁止的是心学讲学。
而许孚远,不是心学门徒,是正儿八经的儒学,或者说理学门徒,所讲之学,多为实学,重实际。
违反朝制吗?
违反,也不违反。
和很多民事一样,属于民不报,官不举的事。
现在元辅以内阁首揆身份来较真,倒是能让人无话可说,但也尽失风度。
要知道,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胡宗宪、李春芳逐渐明白过来,元辅就是要赶尽杀绝,此次京察的标准很简单,凡晋党者,全部斥退,凡“高党”者,全部外调。
这才是京察非常规规则。
这是诡辩。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诡辩,可这诡辩的话,出自内阁首辅大臣。
大明朝所有文武之首。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在足够的权力下,诡辩就成了义正言辞的话语,元辅成了一心一意为朝廷考虑的人。
胡宗宪、李春芳默然坐下。
知道大势已去,门生故吏要全数逐朝的高拱,也是怒极反笑,讥道:“我看,还有其三。”
张居正、胡宗宪、李春芳立刻投去了目光,怎么次相还为别人处分自己门生找理由呢?
“哦?”张居正随口道。
“那便是今次京察非常规外,都察院有个好掌院。”高拱恨声道。
他恨反攻倒算的张居正,更恨起草这名册的都察院右都御史于慎行。
张居正展露了胜利者姿态,笑问道:“看来,肃卿对我门下弟子多有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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