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小拳头,朝某砸过来,让某十分恍惚,像是回到了长安居所。这牡丹在江南殊难栽种,没想到开元寺独植一栏。某正了一番心神,留意到花前还站着一位儒生,背对着众人,正要往墙上题诗。
李义山问,可是张公子?
白乐天说,却不是张公子。那位儒生个子不高,身形瘦削,脊背挺直,几缕白发,斑驳耀眼,只见他下笔如流水,转眼间写成七律一首,题为《题开元寺牡丹》,诗曰:
此花南地知难种,惭愧僧闲用意栽。
海燕解怜频睥睨,胡蜂未识更徘徊。
虚生芍药徒劳妒,羞杀玫瑰不敢开。
唯有数苞红萼在,含芳只待舍人来。
某叫了一声,花乃国色,诗乃国手,谁人才情若此?那位儒生转过身来,见到某后,泪洒当场,他说,白公,还记得学生么?睦州(浙江铜庐)徐凝。某说,记得,记得,白头游子徐凝。你离开长安的时候,还给某写了首告别诗,一生所遇惟元白,天下无人重布衣。欲别朱门泪先尽,白头游子白身归。没想到,能与你在这里相见。——话说徐凝为人,情深义重,他到长安游历,别人都是四处投书,他却只拜谒了某与(元)微之,最终未得遇,某都觉得对他不住。徐凝说,学生家在富春江,秋后无事,便顺流而下,来杭州游学……正说着,听得门外一个少年粗声喊道,让一让,让一让,清河张公子来赏花啦,清河张公子来赏花啦。门外围观者让出一条道来,粗声少年跳进别院,一位锦衣壮汉紧随其后,迈步进来。
李义山说,锦衣壮汉便是张公子了。
白乐天说,正是。那张公子丢给少年几枚铜板,少年又跳出别院,围观者哈哈大笑,某、方丈、徐凝等人十分迷惑,与张公子互相看着。张公子倒也镇定,他环视众人,作一长揖,正色说道,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清河张承吉见过诸位贤德。某问他,张承吉,为何雇佣少年呼喝于道?张承吉道,尊长指教得是,圣相不用于州县,仕子哗众于市井,顺便周济一下里中少年罢了,搅了诸位赏花作诗的清雅,张生在这里赔个不是。方丈说,张公子从天而降,也是缘分。张承吉谢过方丈,对某说,这位尊长形貌清新,神色俊逸,可谓当世无匹,莫非是诗名满天下的新任杭州刺史白公?某说,正是白乐天。张承吉行了天揖礼,呈上袖藏的诗册,说道,张承吉献诗三百首,希望得到白公推荐,取解杭州,应试长安。某收了他的诗册。方丈在一旁说,白公有所不知,这江南的仕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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