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全是对着裴延舟说的,“有些事情你不大知道,初初日子过得艰难,小心惯了,要不是她机灵,如今还不知道怎么样。
她一个人在那深宅大院,被人家拿捏揉搓,乍然见了你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怕生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吗?
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为难我们初初一个小姑娘啊?”
裴延舟脾气性情都不错,上京城出了名的温润君子,待人接物一派和煦,梁氏做婶娘的同他说起话来自然而然一副长辈说教口吻,也不见他有半分不悦。
若换做别家宗子,真未必有这么好的秉性。
梁善如不免多看他两眼,只觉得这人可真能装。
她私心以为若只是追随三皇子共谋大事那没什么,无论阴谋还是阳谋,朝堂上的权利倾轧那是你死我活,到头来无非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可这两个人蛇鼠一窝,连她一个孤女都要利用到极致,小人行径,怎么不恶心呢?
装什么君子做派,也不怕老天爷打个雷劈死他。
梁善如垂眸,长而卷密的眼睫小扇子似的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正好盖住了星眸中的不屑与鄙夷。
裴延舟既然受教,绝不反驳梁氏。
梁氏才又哄她:“你大表哥才入朝半年,忙得不可开交,抽不出空,只能让靖行陪我来。
说起来也巧了,临行前贵妃听闻我要带靖行回扬州,叫了大郎进宫,说是正好陪同一道,替她去徐家看望一番。
为着是贵妃开的口,官家索性准了他一个月的假,这不就一起来了。”
她捏着梁善如手心,满眼的慈爱:“合该我们初初苦尽甘来,后福无尽,有大郎在,梁家人更不敢指摘你什么了。”
梁善如周身发寒。
果然重来一次她也躲不过。
天底下从来就没有什么巧合。
长乐侯逼婚本就是三皇子授意,最终的目的就是把她弄去上京城,更好任他摆布。
所以裴延舟所谓的替贵妃探亲自然就成了无稽之谈。
那不过是人家联手做的局。
她面子可真大,连宫里贵妃都能惊动得了。
要不是裴延舟还坐在此地,她真是想发笑。
如此说起来,三皇子可够抬举她的。
梁善如仍旧做不到平静的面对,只能避开裴延舟的打量,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中含着探究与审视。
她咬咬牙,旋即软声细语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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