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打工人的心酸,他真是感同身受,自己上辈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出来不愿意吃苦,天天去一些办公楼面试陪跑,人家看了他的毕业证书都是笑笑让他等通知,还不如那些靠自己力气吃饭的呢。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勉强找个加工作坊当库管,工资还不高。
他原本以为是个“坐办公室”的工作,谁想到还要搬货,偶尔得去车间帮忙干活。
“在家也好,兰儿,回头我去村里说说,把塘包下来,你爸的田也拿过来,多赚些钱吧。”秦父叹了口气。
小儿子要种地也不是现在,就那么些田,不搞副业怎么赚钱?
“嗯。”
“我先去收拾床,这么远跑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脚磨破了没有?”秦母拍了他肩膀一下,又开始心疼孩子了。
“嘿嘿,我坐车回来的,还真用腿跑啊,再说提前打招呼你们肯定不让的嘛。”
“还有脸提,下午跟你爸去新坝那里电鱼,回来可就得干活了。”
“知道的。”
秦大河点了点头,自己既然选择回到农村,不干活肯定是不行的。
上辈子的机加工厂倒是让他一度富裕起来,可惜啊,最后还是倒下了。
那年的加工厂遇到疫情,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每日为了工厂的订单和贷款奔波,家里也是一地鸡毛。有时候,路过江边都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他坐在长江大桥边上的时候就在考虑,当初留在家多好,穷是穷点,起码不用心焦力猝。
留在农村的伙伴一个个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是偶尔回老家一趟,总是羡慕他们,一个个晒的黢黑又精神的很。
而那些小伙伴也羡慕他这个开着宝马回乡的大老板,就像围墙一样,进去的人想出来,出来的人又想进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的宝马是开了六七年的,房子是贷款的,工厂也要靠银行的贷款活着。
每天眼睛睁开,就是几百号工人等着他找订单开工,供货商等他回款、银行的人等着他的年底财务流水、老婆孩子一天上千块的开销。
这些事情时时刻刻环绕着他,让他如同受伤的野兽,哀嚎着,就连做梦都想回到儿时的家乡。
他再也不想赚大钱了,也不想“坐办公室”了,甚至那些能轻易赚到钱的生意都不愿意去碰。
这辈子在农村扎根,娶个憨一些的婆娘,养两条狗,种些地,养些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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