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从哪朝宫廷里传下来的装扮,好好的脸蛋上非要贴个珠钿,偏皇后娘娘还爱个不成。”于嬷嬷凑近文茵,神秘的悄声说:“每每看皇后贴珠钿,我就觉得,活脱像那大米粒贴在了锅盖上。”
文茵猝不及防被逗笑了,笑颤着歪在于嬷嬷肩上。
“这话嬷嬷可千万别出去说。”她抬指擦擦眼尾笑出的泪,“否则皇后娘娘发火打你板子,我可帮不了你。”
于嬷嬷慈爱的搂着文茵。自打她家娘娘进宫时日起,她几乎就再没见娘娘像此刻般笑逐颜开的模样。
“对了娘娘,娴妃要带大皇子来咱宫里,可是打您什么主意?”
“的确是打了些主意。”文茵回想了刚在坤宁宫时候的情形,轻微一笑:“大皇子已经满五岁了,却还没有个正经的太傅教导学问。”
当年吴时令的贪生怕死,背信弃义让他名声扫地,几乎自绝于文臣之列。饶是时隔多年,可素来以风骨以气节坚守己身的文人们,仍觉吴时令此行可耻令人难忘,遂万分不屑与之为伍。
而恶了文臣的结果也显而易见,连带着景仁宫的大皇子,也一并不受文臣们待见。所以给大皇子请太傅的事情就成了老大难了。
于嬷嬷不解:“圣上岂会坐视不管?”
文茵摇头,耐心解释:“请老师教导学问,头先一个字是‘请’,断没有强逼着教的道理。况且越是学问做得好的大儒心气就越高,他们看不上眼的人,是死也不会教。圣上也总不能因着这点事,逼着个在文坛举足轻重的名师大儒血溅勤政殿吧?”
于嬷嬷咂舌:“那娴妃不得急死了?”
可不是急了。文茵缓慢摩挲着袖中手炉。
皇子的启蒙老师至关重要,且不提在言传身教方面的差别,就单说鸿儒大师在朝中的人脉关系,那都是其他太傅望尘莫及的。自古以来最后登上帝位的皇子,在其登位途中,其帝师势必是不可或缺的助力。
如今临时教导大皇子的师傅是翰林院的一小翰林,名不见经传,若按这种情形继续下去,那大皇子只怕得提早出局了。眼见着大皇子年岁渐大,娴妃焉能不急?
“可是娘娘,她来找咱们有什么用?咱也没那通天的本事,能请得动那些学问高深的太傅们同意来当大皇子的师傅。”
“那是因为……”她父亲啊。文茵的话含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
这个捭阖纵横,将文官集团推至顶峰的文臣,饶是故去多年,可他的影子依旧还在一些文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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