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等着天使前来拿我,不如主动前往御前请罪。”
当然,慕容垂话是这样说,可桓熙越想要置他于死地,也等同于说是越重视他,认可他的才能。
慕容垂觉得,如果自己投奔梁国,桓熙自然不会再对他喊打喊杀。
但慕容垂并非是在欺骗苻坚,他是真的要回去请罪,慕容垂已经把军务都托付给了副将悦绾,不过是三万将士而已,以悦绾的能力,足以担当此任。
苻坚见慕容垂不似在说谎,也松了口气,他劝说道:
“吴王就不怕燕皇借题发挥,以此为由,将你治罪!”
慕容垂坦诚道:
“自然是怕的,但我相信太原王,有他在,必能保我周全。
“今日我主动前往请罪,他日还有起复的机会,倘若是让使者拿走,此生注定郁郁而终。
“天王垂爱,外臣铭感五内,桓熙曾有一诗赠与谢艾,其中一句,正应了外臣今日之愁绪。”
说着,慕容垂吟咏道: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苻坚闻言,鼻子一酸,他感受到了慕容垂心中的苦闷与无奈,更为慕容垂即将离去而悲伤。
与慕容垂相处的这些时日里,爱才如命的苻坚早已被他倾倒。
苻坚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得道了一声郑重。
慕容垂笑道:
“也许我在御前将误会解释清楚,便可重回闻喜县,与天王并肩作战。”
苻坚强撑笑容:
“希望如此。”
当天,慕容垂便急着离开了军营,苻坚亲自相送,至于悦绾,慕容恪应该叮嘱的,早已经叮嘱过了,便让悦绾留在了军营中,稳定军心。
发生这种事情,要说对下面的将士们没有影响,那肯定是自欺欺人。
好在悦绾虽然多年不曾领兵,可全歼冉闵十万步骑的余威还在,能够在慕容垂离开后,安抚将士,不使军中出现骚乱。
可燕军这支偏师的战斗力,终究是要打上一些折扣。
苻坚送了慕容垂十五里,比当日慕容恪还多出五里。
临别之际,苻坚双目欲滴,声音哽咽:
“道明(慕容垂字),答应我,此去不是永别。”
他不再唤慕容垂为吴王,而是称呼其表字,也不再自称为朕,而是用我自称。
很显然,苻坚这一刻不是在送燕国的吴王,是在为自己的朋友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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