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半时辰之后,消息传到了皇宫大内。王皇后闻之大惊失色,顾不得平日礼数,亲自摆驾翊坤宫求见皇帝。
翊坤宫是郑贵妃的居处,郑贵妃自从前次被削去了“皇贵妃”的“皇”字,就一直幽居于此。当然,只是名义上因为要受罚,所以号称幽居,实际上也没人真个计较,毕竟皇上来此的时间依旧冠绝六宫——今日也是如此。或者说,皇上自从养病,绝大多数时候都在这里。
朱翊钧听说皇后求见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当得知皇后不是来与郑贵妃“说理”时才松了口气,但又听说皇后来此是因为高务实“突发恶疾”,已经“生死未卜”,马上又再吃了一惊——这一惊甚至大过方才,惊得本就面色蜡黄的皇帝目瞪口呆,微张着嘴好半晌,仿佛失了魂一般,陈矩在一旁连叫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之后,朱翊钧忽然猛一挥手将桌上的物什全部扫飞,同时对身边人破口大骂:“一群杀才!元辅有恙,必有先兆,何以无人告朕!朕要尔等何用!”
这一下暴怒来得极其突然,而且语气极其暴虐。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侍候了他将近三十年的陈矩都吓得下意识双膝跪下,惶惶然只知道磕头了。
刚刚进门还没落座的王皇后也是头一回见皇上盛怒至此,不免花容变色,看了一眼旁边的郑贵妃,发现对方也惊得面色发白,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是头一次见皇上如此,又不免镇定了一些,赶紧深吸一口气,劝道:“皇上,事已至此,责备也无他益,还是先想想如何是好吧。”
朱翊钧眼珠发红,瞪着众人道:“如何是好?备驾,朕要去靖国公府!”
“万万不可!”
朱翊钧转头一看,却是陈矩跪在地上,慌忙间伸手阻拦。皇帝大怒,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喝骂道:“求真待你不薄,你竟要拦朕?”
不只是喝骂,朱翊钧抬脚就朝陈矩踹去。不过,或许是他病体未愈,或许是盛怒之下动作失真,这一脚只是踹在陈矩左肩,将他踹了个斜翻,后者马上又爬了起来,苦苦哀求道:“皇爷,您真不能去啊!就算您念及与元辅多年的情谊难以克制,不顾龙体沉疴,可是……御驾病臣府邸,那是……那是……”
他这么一说,朱翊钧还没反应过来,但王皇后却反应过来了,也赶忙劝道:“皇上,陈矩所言不虚,此刻谁都能去靖国公府,唯独皇上万万不能去,否则……您难道是要逼死元辅吗?”
王皇后肯定不会害高务实,这一点是朱翊钧明确知晓的,毕竟国本一事若非高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