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等她清醒了,挨一耳光受顿毒打,也就罢了!
将她剥了干净,只剩一件素白的里衣,搅着帕子替她把脖子上的汗擦了擦。
另灌下许多热水下去,梁叔夜替她掖着好被子,只等牛长庚请了大夫过来。
郎中一番诊治后,也说没什么要紧的,可能是受了惊悸,吹了凉风所致,静卧几日,吃得稍稍清淡些,三五日按着方子抓药吃,便就好了。
梁叔夜付下诊金,又给牛长庚一个银锞子,差遣他去买些热汤热面儿来。
牛长庚不干了,他顶了了一句:
“我又不是你仆人,为啥老差遣我去买?我要带萝涩回去铺子,哪能歇在你家?”
梁叔夜斜睨了他一眼,无甚谓的口吻,慢条斯理道:
“你把她扛回铺子,谁照顾她?兜子?还是你自己亲自上呐?她那院子没法开灶生火,你不愿意买那就算了,反正也是饿着她,饿不着我,我一会儿上外面,哪儿不能打牙祭?”
“我能做饭给她吃!”
“噢,我家没柴了,现下赶集早散了,你也买不着——诶我说,你不是外卖跑腿队的么,我算是客人呐,这生意你不接?”
牛长庚是庄稼汉子,一张拙嘴如何说得过梁叔夜去,他心烦意乱的踱步,片刻后,认命垂了脑袋,道了声:
“好……我去买!”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
等萝涩睡醒过来,已暮色四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了。
她捂出了一身汗,觉着身上的棉被大概有十多斤重……简直没把她压死过去。
素白的里衣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难受地紧,头发粘在脖子上,她头昏脑胀地打量着周遭环境。
这不是她的阁楼卧房!
她现在躺在一张梨花床,手边是天青床帐,被褥都是簇新,还是富贵的锦面儿缎子。
挣扎着要起身,却见梁叔夜一脚蹬开房门,捧着一碗药,咋咋呼呼冲了进来。
“嘶,烫死我了!”
他甩着手指,不住对着指尖吹气,最后瞥见案条上的瓶炉三事,便蹿到太师椅上,赶着俯身,把手摸到冰凉瓷骨的瓶身上去。
感受到手指上传来的凉意,他才长长抒了一口气。
“我觉得,你……下次摸耳垂就行了”
萝涩病容苍白,见他那般滑稽的模样,不掩眼底的笑意。
梁叔夜见她醒了,有些窘迫地从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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