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聪明人,所以从来没有试图在我面前隐瞒过什么,”萧平轻声开口,“所以我能感受到你的疑惑,你认为锦衣卫是超然的,是独立于朝堂之外,在高空冷冷俯视所有人的衙门,是一把维持秩序的刀,这样的衙门不应该只握在一个人的手里,哪怕这个人是一位扛起了江山的藩王,但只要这个人有可能会颠覆如今所有的格局,他就应该是锦衣卫的敌人,是么?”
年轻锦衣卫沉默片刻,说道:“是的。”
“那是因为你没有像我一样,陪着那个人走过很长的一段路,”萧平喝了一口茶,感受着舌尖的些许苦涩,“你也没有见过锦衣卫的前身--秘谍司的样子,那时候的秘谍司,上下加起来只有不到两百个人,里面的谍子杀过人,做过坏事,看一个人就像在透过衣物皮肤观察他的内脏,这些被世间厌弃的人,只能躲在阴影里看着这世间的光彩,却永远都不敢走出来站在阳光下。”
“而我是一个前途无光的瞎子,只能乖巧地等待即将到来的命运,对未来最大的期望不过是以后在巷口摆棋摊的时候能多挣一点碎银子,”他说,“但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人,他告诉那些躲在阴影里的人,给他们一个从以前的罪恶和厌弃里走出来,重新活一次的机会,告诉我这世间的黑暗比我目盲后感受到的黑暗更浓厚,而大魏需要一个能站在黑暗里守护光明的人。”
“他组建了锦衣卫,给第一批谍子指明了锦衣卫该有的样子,他说他需要一个读书人来替他管着这个衙门,他说世间不该是这个样子,当官的收受贿赂结党营私应该有人管,那些为了一己私利哄骗老百姓送命的野心者都应该被凌迟,他说如果老百姓吃不上饭活不下去就应该有人提着刀找到原因然后一刀砍下去。”
茶杯的热气在风里飘散,闭着眼的萧平轻叹道:“我知道你经历过的故事,一个清官冤屈下狱,一个家族最后就只剩下了一个人,你痛恨那些朝堂上的污渍,你觉得锦衣卫的信条很符合你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和期待,你穿着飞鱼服握着绣春刀维护着你觉得正确的秩序,那么你就应该要知道,这所有一切的起源,都是那个你认为锦衣卫不该盲目忠诚的人。”
年轻锦衣卫安静地听着,但从颤动的眼角能看出来,他的内心应该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过了很久,他才说道:“但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一个人是会变的。”
“如果是锦衣卫里其他人说了这种话,那么我的选择一定会是在清理谍子的名单上再多加一个名字,但考虑到你很有可能会在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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