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废墟里,陆沉在无相骨灰烬中睁眼。童子用桃核烙在他胸口的"囚"字正在渗血,每滴血珠落地都长出带剑痕的野草。
市集方向传来喧哗。卖伞少女的摊位空着,但每个路人的油纸伞都浮现"相忘"剑诀;屠夫不再刻"民"字,改在案板雕"见尸";瘸腿老卒的新铜镜里,母亲教字的画面旁多了行朱砂小楷:"字不可囚人。"
当陆沉试图在沙盘写字时,笔尖流出的不是墨,而是混着骨渣的脓血。最后一片无相骨从耳后脱落,上面歪斜刻着童子稚嫩的笔迹:"疼过才知字。"
暮色中,他蹒跚着走向母亲的字摊旧址。焦土里钻出的不是蒙学字块,而是无数带刻痕的碎骨。每片骨头上都映着某个被篡改的字体,在月光下拼成新的星图。
尾声・字冢
寒露那日,童子蹲在乱葬岗刻碑。陆沉带来的无相骨碎片堆成小丘,每片都刻着正反两种字义。当桃核种入骨堆时,地底突然传来母亲哼唱的《击壤歌》。
"这字冢该立什么碑文?"童子仰头问。
陆沉拾起半截腿骨,刻下母亲生前最常写的"人"与"囚"。夜风拂过骨堆,万千碎骨共鸣出市井喧哗:阿良偷酒时的嬉笑,屠夫剁肉时的吆喝,宁姚教孩童诵经的软语。
黎明前,第一株骨桃破土。枝头绽放的不是花,而是历代被焚毁的禁书名。文庙方向传来晨钟,却再无人应和。
童子忽然指着东方惊呼。晨曦中,新生的"人"字正在云层舒展笔锋,每一划都沾着市井的炊烟与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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